第二十九章：我怎么舍得你难过

他很歇斯底里地好像质问我一样，我心疼的看着眼前，那个我无法割舍的人，思索了一会，我几乎口不择言回答，“哪有什么为什么，J大，那么好的学校还需要理由？我干嘛要为了躲你放弃那么好的学校？你值得么你！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你就是为了问这个？还是想问我是不是因为你？呵，李佳铭，你没完了是不是？我最后告诉你一遍，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余天凡从今天开始就和你一刀两断，你该干嘛干嘛去，听到没有？！”

话音刚落，我看到他忽然浑然震颤了一下，然后木愣愣地看着我，我看到他受伤的眼神心像被人揉碎了一样的疼。

我看着那样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说不下去，我无法回想我是怎么说出那些话，那些带着刀锋的字眼何止刺伤了他一个人，我的心早就已经被伤得鲜血淋漓。

忽然，我看到那双闪亮的眼睛湿润了，眼泪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那种倔强，那种不舍，那种一定想了解的真相的心，看得我心里很难受。

“凡哥……你别这么说好不好……我好难受，哥，你这么对我我好难受……”

“哥，你躲我两年，你以为我感觉不出来么？我一想到以前你对我那么好、那么好，我就好难受……哥，我想见你，我想你，我想看看你，你却看到我就走，看到我头也不回地走……我错了，我错了，你别这样好不好……我真的错了。”

“哥，你每次说看不起我，说恨不得看不到我，恨不得不认识我，我心脏都好疼，我错了，你别这么对我，我求求你别这样好不好……”

我惊呆了，我看到他眼角不停留下的眼泪，此刻的我多想伸出双手环抱着他，我怎么能让你这么难受。他的一字一句如同一把把刀扎进了我心里，此刻的我，感觉到我自己浑身都在抖，我看着对面这个一直冷静的佳铭，一直对我温柔微笑的男孩，现在在我面前声嘶力竭地一声声地叫着我哥，如同三月前蔚雪那般的无助，我内心深深的懊悔，愧疚感使我无颜面对眼前的佳铭。我一把环住了佳铭的肩膀，环紧的好像我要把他勒进我血肉里一般，我张了张嘴，终于叫出了压在我心底两年的名字，两年内我一次都没说出口的名字，

“佳铭……”

我感受到了佳铭猛烈地颤抖着，我感受到了什么东西从我眼睛里往外流淌，我紧紧换着他，抱着这个让我快乐了一年，痛苦了两年，折磨了我两年的人，那个冷淡、温柔、可爱、理智、聪明的人。

“佳铭，……哥怎么可能讨厌你，哥怎么可能看不起你，我也思念你，我天天都想你啊……我怎么可能恨你，你应该有属于你自己的生活，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守在你身旁啊，你得学着自己长大，你得学着融入这个世界，你应该选择你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不能阻止你选择的爱情，你得学会坚强，你得学会相守。而我只能默默地守护着你，保护着你，我会一直陪你不再需要我守护的那一天。”

他抬头看着我，黑亮的眼睛里盛满了不该有的悲伤。他看着我，忽然伸出手搂住我的脖子头靠在我肩膀上，我感觉到他的眼泪流进我的衣服，每一滴也淌进了我心底。

他默默地流泪，我环着他的双肩，右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如同小时候受到惊吓时，老爸和老妈那慈祥的手会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用他们的臂弯为我遮风挡雨。他还是搂着我的脖子不放手，我们都在一片沉默中慢慢收住泛滥的泪水。过了很久，我拉下他的胳膊，看着他泛红的双眼，心疼地擦了擦他的眼眶，“不哭了，好么？”

“嗯。”他轻轻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而后又低下了头，却清晰地说出每个字：

“对不起，我以为你从今以后都不理我了。”

我伸出右手，用食指轻轻刮了下他的鼻梁，看着眼前这个如同犯了错,低下头的孩子，恨不得把他揉碎了，揉进我骨子里，他在这个本应该无忧无虑的年龄，承受了太多的压力。沉重的包袱压得他喘不过气，而这两年，我就是压垮他的最后那根稻草。也许我们都太年轻，也许我也太过自我，把所有人都当成了自己，以为都能像我一样躲在角落自己舔舐着受伤的羽毛。慢慢恢复着伤口，以为都能像我一样，用虚伪的脸旁来面对这个虚伪的世界。而我真错了，错的那么深，那么不可原谅，我把本该由我承受的伤痛，强加给了一个本该就快乐无邪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