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你听说过楼酉吗?”沈欢喜问。
“没有。”芍药摇头,“当年民间疯传天才楼酉时,奴婢才没几岁。”
“不。”沈欢喜摇头,“我那时比你还小,却听说过他。”
民间民谣曰:“天降奇才,予我凉齐,高坐庙堂,造福百姓。”
“这三皇子楼酉啊,出生时天上现了白光,把这刚出生裹着白布的小皇子啊,照的像小神仙一样!”
“先皇大喜,特命大赦天下!我们都说这小殿下日后定然是百姓的造福人。别说,这小殿下当真有奇才啊,不论是学什么都学得很快,四岁就能吟诗作赋,六岁就会改造器皿,什么织布机什么的,被他一改,比原来好使两倍不止,十二岁精通武艺,还上过两次战场。”
说书人神采飞扬道。
“这个楼酉殿下真的有那么神?”芍药好奇。
“有。”沈欢喜道,“当真是个旷世奇才。”
“可惜这楼酉殿下排行不是第一,要不然,可就稳稳的太子了。”一个人在旁边小声议论。
“诶,这话可不能乱说,祸从口出啊。”另一个人道。
“怕什么,楼酉殿下就是不是排行第一,以他的能力,也配当太子,只可惜为人太过单纯,我们都猜测,是当年,当今圣上怕殿下抢他太子的位置,设计把楼酉杀害了。”
“这倒是可惜。”两个人纷纷叹气。
果不其然,那说书人道:“可惜这楼酉殿下太过单纯,容易相信别人,尤其是亲近的人,这楼酉殿下在十八岁那年,陨了……”
众人纷纷叹气:“实在是太可惜了,天妒英才啊。”
“害楼酉殿下的人太可恶了。”
其实沈欢喜也有幸得见过楼酉殿下一次,纵使只是个背影。
那年既望,在望月宴,她一袭红衣高调出席,正如姜菁说的那样,不知吸引了多少王孙公子的目光,幸而那时她还未及笄,否则第二天门槛就被踏破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沈丞相和丞相夫人执意要让她着红衣,总之那年望月宴一点也不愉快,那么多人围在她身边,问她可有婚配。
唯独楼酉,只是坐在酒席上独酌。
沈欢喜当时觉得这个少年好独特,一身白衣傲骨,衣袂随风翻飞,墨发高束,风华无双。
可惜当时只见了个背影。
沈欢喜中午从一帮少年群中脱离出来,偷偷跑到假山后面躲清静,才走到,发现那里早已有了一位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背对着她,沈欢喜认出,这就是刚刚那个独酌的少年,她走过去,问道:“你也一个人在这里吗?”
“嗯。”少年应。
“我叫沈欢喜,你叫什么?”
“楼酉。”声音如玉。
“啊,你就是那个少年英才!”沈欢喜惊呼。
“我不是英才。”楼酉道。
“可是他们都说是啊。”沈欢喜道,“他们都说你好厉害好厉害。”
“是吗?”楼酉轻笑一声,“你不用听他们说,是他们眼瞎。”
沈欢喜还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她说:“我该回去了,我娘会找我。”
“嗯。”楼酉应。
沈欢喜转头,刚准备离开,突然,楼酉叫了她一声:“沈欢喜。”
“啊?”沈欢喜回头。
楼酉依旧背对着她,他说:“红衣很好看。”
那句话像是有魔力一般,从那天开始,沈欢喜爱上了红衣。
“谢谢殿下!”沈欢喜开心地笑了。
沈欢喜走后,少年回过头,看着她的背影,轻笑一声:“是谁说沈家嫡女温柔如水的,分明是个小鬼。”
“不过……还真是单纯啊,如此不谙世事,早晚会被坏男人骗去。”
坏男人欧阳谪仙手捧一卷书,慵懒地靠在床头,书是好书,可惜人的心不在书上。
“她还没回来?”欧阳谪仙淡淡地问。
“没有。”奉梓道,“白水街离这里有一段距离呢,步行怕是得走上半个时辰还要多。”
“哦。”欧阳谪仙继续看书。
奉梓问:“您今天那么对夫人,夫人怕是不愿回来了。”
欧阳谪仙:“她回不回来是她的事。”
只是放在书卷上的手紧了紧。
“是因为刺客吗?”奉梓问。
“嗯。”欧阳谪仙放下书,“我不能在公开场合对她好了。”
“您这又是何必呢?”奉梓叹气,“以夫人那单纯的性格,您只需要说,您喜欢她才娶她的,并且让所有人都相信,不就可以了?”
“不可以。”欧阳谪仙道,“要把今天我把沈欢喜斥了,还把她扔到白水街里了的事,让咱们的好皇帝听一听。”
“我知道您思路周全,不过您……也没必要这么伤害夫人吧?”
“从她嫁给我的那一刻起。”欧阳谪仙道,“她就踏入了一个危险的圈子里,我是她的夫君,我要护她,但我护她,不得不伤她。”
最好伤得她心肝具裂,痛不欲生地要跟他和离。
可他做不到,他想宠她。
沈欢喜和芍药漫无目的地闲逛着,街上卖什么小玩意的都有,可惜她没有心思要。
“小姐,我们再不回去,天就要黑了。”芍药道。
“嗯。”沈欢喜无力地应着。
“姑娘,来坛桃花酿吗?”
沈欢喜停步:“桃花酿?”
“是啊。”小贩骄傲道,“我家桃花酿是独家制作的,全凉齐独此一家,这桃花酿起初入口无味,一会儿桃花香就盈满在口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