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是欢喜的滋味

沈欢喜急促地呼吸着，一双眼睛里满含情意。

欧阳谪仙一口咬上沈欢喜的锁骨，给她白皙的皮肤又增添了一抹艳色。

沈欢喜呼了一声，一双手摸索着就要去解欧阳谪仙的衣带。

欧阳谪仙顿了下，把沈欢喜推开了。

沈欢喜愕然。

欧阳谪仙看着嫁衣半落的沈欢喜，吸了口气，既而阖了眸子道：“今天就到这里吧。”

沈欢喜愕然：“我们不……？”

“不了。”欧阳谪仙淡淡道。

他与沈欢喜很有可能还不能半世之苦就要分开，他不能毁了她。

沈欢喜红了眼：“你莫不是嫌弃我？”

谪仙未语。

“还是我太过主动，让你觉得我不知廉耻？”

“没有。”欧阳谪仙道。

“那是什么？”

欧阳谪仙道：“刚刚只是一时冲动，我本就对你没有兴趣。”

“那你刚刚为何不拒绝我？”

“想尝尝女人是什么滋味罢了。”欧阳谪仙漫不经心道。

“那如果是别的女人主动亲近你，你也会这样对他们？”沈欢喜激动得几乎落泪。

欧阳谪仙终于抬眸。

他说：“对。”

瞳内无波无澜，完全看不见一丝刚刚的情意。

“你……”沈欢喜哭了，“你太过分了！”

沈欢喜哭着冲下了马车，被远处站着的芍药看见了，急忙上前裹好衣服：“小姐，这是怎么了？”

“芍药……”沈欢喜哭着抱着芍药，“他说换了别的女人也都一样。”

“一样什么？”

“一样……一样亲近……”

“这怎么能一样呢？您是他的妻子啊。”芍药安抚沈欢喜道，“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欧阳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我没听错。”沈欢喜哭道，“他就是这么说的。”

“明天就要回门了。”芍药心疼地拍着沈欢喜的肩，“在这个时候和欧阳公子这样，丞相和夫人会担心的。”

“那又不是我想的。”沈欢喜委屈，“我对他已经够主动的了，京城那么多王孙公子追求我，我却偏偏选了他。”

“小姐。”芍药道，“您再不愿意，也已为人妇，况且您不是挺喜欢欧阳公子的吗，既是嫁了人，那过去的事就莫要再提了，应该过好当下。”

“嫁给欧阳公子，不是您自己选的吗？”

沈欢喜抽噎，的确，在家室权势和相貌方面，她最终选了有神仙般相貌的男子。

这天傍晚，阴云卷卷，夜幕才降临就下起了雨。

沈欢喜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眼睛红红的。

“轰隆”一声，响雷劈了下来，欧阳谪仙还没有回来，沈欢喜这才意识到，她把欧阳谪仙扔在了马车上，欧阳谪仙独自一人，下不了车。

抽了抽鼻子，沈欢喜犹豫了一会儿，裹上外袍，拿下墙上的油纸伞，打开了门。

纵使已是三月，但下雨的夜还是有几分冷意，沈欢喜裹紧外袍，向马车的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沈欢喜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欧阳谪仙只是一介隐士，所拥有财富加起来连聘礼都不够，怎么会有马车？

还没等沈欢喜深思，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在找我吗？”

沈欢喜回头，只见奉梓推着欧阳谪仙，撑着伞，自雨中缓缓而来。

雨中的他更像谪仙人了，本就俊美而风华绝代的男子，在雨中朦朦胧胧，更不真切，那一瞬间，沈欢喜惚然觉得，他真的是仙。

是那种她不能高攀，她永远也够不到得不到的仙。

“没有。”沈欢喜别过头，生硬道，“屋里太闷，出来透透气。”

“这样啊。”欧阳谪仙没有拆穿她。

空气安静了一秒，沈欢喜逐渐适应的外面的环境，松开紧紧抓着裹身子的外袍的手，身子舒展起来。

欧阳谪仙和奉梓同时一滞。

人都是只能看见别人的美，看不见自己的美的，沈欢喜此时一身红衣，亭亭玉立在朦胧的雨幕中，衣衫微微松散，头发微湿，散乱的披在肩头，葱葱玉指握着伞柄，轻轻举起油纸伞，她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激起男人一种想要把她拥入怀中的欲望。

这是个曾被万人追求的女子。

黑夜总是会让人产生异样的心思，这一瞬间，且不说欧阳谪仙想将沈欢喜抱入怀中，就连奉梓，都有这样的冲动。

他也想，好好呵护沈欢喜。

然而当事人并不知道两个人异样的心思，她刚准备扭头走，就听见欧阳谪仙说：“奉梓，你回去吧，让欢喜推我。”

“啊？哦……哦好。”奉梓回神，收起他那异样的心思。

他在想什么，沈欢喜可是他的女主人，他怎么能对女主人产生那样的心思？

沈欢喜道：“我不推。”

欧阳谪仙无奈：“那我怎么回去？”

“你自己又不是推不动。”沈欢喜冷哼一声，拔脚就走。

沈欢喜以为欧阳谪仙会跟上来，没想到走了一段距离后，她回头，并没有看见欧阳谪仙。

“他怎么没跟上来。”沈欢喜嘀咕，“不跟拉倒。”

她继续向前走，没走几步，果断掉头。

“这黑漆漆的，万一有野兽，奉梓又不在身边，他怎么办？”沈欢喜想，“就推他这一次，就这一次。”

她忘了欧阳谪仙是在山中生活了好久的人了。

回到原地，欧阳谪仙还坐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下雨的原因，她感觉欧阳谪仙周身笼罩了几丝落寞。

“你回来了。”欧阳谪仙的语气很平淡，像是早就料到她会回来一样。

沈欢喜微微恼火，好像她在乎他的那点心思，全都被他牢牢地把握在手心。她没好气地问：“你怎么不走？”

“一个手没法控制轮椅。”奉梓走时把伞递给了欧阳谪仙，此刻欧阳谪仙一只手拿着伞。

沈欢喜只好气呼呼地走过去，一点也不温地推起他的轮椅。

“那你为什么不拒绝我？”

“想尝尝女人是什么滋味罢了。”

“女人是什么滋味？”沈欢喜没好气地问道。

欧阳谪仙笑了。

他说：“是欢喜的滋味。”

这一句说的带了几丝轻佻，却又好像带了几丝回味，沈欢喜的气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她愣了愣，继而结结巴巴道：“当……当然是……我的味道了……”

说完后她有些懊恼，什么叫当然是她的味道了，这话说的似乎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