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半
谢意轻手轻脚的离开家带着摄像机风风火火的往郊区的小山丘公园走去
说好的,要给张庆一场夏天清晨凉爽的风
她在等,等一个万事俱备的时机,彼时红日喷薄欲出,草叶之上露珠残留,万物欣欣向荣
终于在某一个契机,谢意抓拍到心满意足的场景,“咔嚓”一声毫不犹豫的摁下快门
谢意把照相机交给附近的冲印店,在旁边毫不起眼的早餐店点了一份油条豆浆
喜滋滋的等着冲印出的照片
而另一边的张庆,已经是第数不清次的望向门口
每次门把转动他都希望出现谢意的身影,可每次都是失望的把头扭向另一边
给张庆换药检查身体状况的护士和张庆相熟已久,单是给他量体温测血压短短几分钟内,她就察觉张庆至少望向门口五六次
护士按捺不住好奇,究竟是什么让这位平日里不在乎一切看淡生死的主有了一些烟火气,开口打趣张庆
“这是在等什么人啊”
护士徐娘半老却风姿犹存,老一辈人的眼光着实毒辣,上扬的语调让张庆的小九九暴露无遗
但他依然是欲盖弥彰,“一位难得的朋友而已”
那护士不再多言,看向张庆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怜爱与疼惜
能找难得的朋友,她自然是高兴的
张庆没能等待谢意反而是等到他的主治医生——谐合医院的副院长谢华憬,医学界颇具盛名的神经内科医生
谢医生白褂敞开,胸口口袋处别着工作牌,随意往床边那一站就是翩翩公子的姿容,想必年少时也是风云人物
谢华憬告知张庆他身体的基本状况,并再三保证会竭尽所能,可张庆自己的情况他自己再清楚不过,当今的医疗条件毕竟有限
就像哥德巴赫猜想一样,无数科学家为之倾倒,可终究也未能下断论,医学已是如此
不否认重症肌无力治愈的可能,可要完全攻克需要一辈又一辈的医学人苦心孤诣,而非一朝一夕
但是张庆还是和颜悦色的配合着他的主治医生,他也明白,医生们面对医学难题时的无措,治愈失败无颜面对患者的家属
“谢医生,我相信院方一定会竭尽全力,也相信您作为一位医者的职业和道德操守”
“无论结果如何,我始终都该感谢你们”
感谢你们为我生命的延续而操劳而费尽心神
谢意像往常一样和那几位病人聊完天关心他们的日常起居之后才走进电梯
电梯里虽空间狭小但好在却只有谢意一人,电梯上升带来的眩晕失重感让谢意极其不适,庆幸楼层不高很快电梯就稳稳挺住
谢意从斜背包里掏出保护良好,没有一丝折叠的相片,反复打量,满心欢喜的想给张庆一个惊喜,没有过多地思考直接推门而入
谢意推开门,里面的人同时齐刷刷看向门口,老老少少总共有五六人左右
谢意看见熟人不假思索的想要喊句什么,却让中间的那位被诸多年轻医生环绕的中年男人的一个眼神唬住
她乖乖闭上嘴,缩了缩脖子,退出房门在外面等候
直到三五成群的医生从她面前走过,到是那个中年男人特意驻足停留,看着谢意委屈巴巴地眼神责备的话又硬是卡在喉咙,最终化为一句简单又关心的问候
“早饭怎么吃了吗??”
谢意站直腰板,有模有样的学着士兵汇报,“报告长官,早饭是油条豆浆,一切安好”
谢华憬无奈又宠溺的笑笑,拿着医生查房记录本敲在谢意的头上
“下次别毛毛躁躁的,你妈知道可要叨叨你”
谢意装巧卖乖,谢华憬挥挥手,她就屁颠屁颠的跑向张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