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章 马踏江湖 身先士卒

天底下练武的人，其实最不缺的就是什么练习。其实除了一句“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之外，最重要的也是最不可缺少的——经验。没有经验，练武练一百年，一千年没有什么区别，说白了就是花架子。但真正见过什么刀戈相见，血雨腥风的，才算得上是在这一门里边登堂入室了。普天之下，落雪刀门，南越曹家军，什么剑阁他们的道理，都就如此。

纵观天下三十年间，之前来自西域苗疆的顾堂红，曾一人学习敦煌剑术，面壁敦煌石壁十三年，不仅习得整套剑术，并且还静心静情，内力也是修有所成。并且还著有《问剑石窟》于世。自诩天下再无人能有和自己一样的高明剑术，想要打遍天下高手。

第一战，便是与西凉军神上官宏剑与戟对峙。本在剑术之上有所成就，可确实输在了自己没有心机，中了上官宏的计，一戟便是人头落地。可怜英雄，只为后人所著一本剑谱。

就像是先前出征援助楼兰小国，拿楚鸿麟他们一群年龄不大，刚可以在江湖上行走的毛头小子来说，那一次最大的收获，也是经验。战场上的血雨腥风，将他们从只会武功，冲洗成了真正有心机，有能力的人。

张文峰一群反贼势如巨虎，使得天下苍生再次身处水深火热当中。其中，合肥等地不仅民众遭受深沉赋税以及徭役，而且连李宜猛先前麾下旧卒，都被一一查出杀害。这不是对后宋朝廷的示威，而是一种对当年那个辗转天下九州攻破六十余城驱逐北辽蛮夷的那个将军的一种挑衅。

大婚在即，楚鸿麟却听说西凉王李宜猛聚兵于西北外第一雄关汉中。西凉铁骑五千，三千圣殿军，两千王侯近卫甲。一万兵马，出征那反贼的小小燕国。

整整五十万西凉兵马，编制不同，战场上的效力之处也就不同。比如西凉铁骑，个个都是后宋王朝的魁首兵种。跨战马配长刀，冲锋之势如同滔滔大江，一涌再涌。比如圣殿军，李宜猛的嫡系部队，如果西凉铁骑是王朝中的魁首兵甲，那圣殿军在西凉铁骑中就算是魁首了，全军黑加黑炭马，就连马甲也是一样的黑，军中个个都能以一当十，无可匹敌。再比如王侯近卫，先皇建国以来亲设军队编制。可又在军队内又不在军队内，只有王侯麾下由此兵种。西凉王李宜猛麾下的近卫，在后宋更是第一弩手，步战第一……

李宜猛亲自出兵，后宋王朝近十年以来都没有的事，这让天下武夫，兵家都想开眼观瞧一翻。楚鸿麟自然不想失去这个机会，哪怕是远远的看看也好。可无奈大婚在即，脱不开身，楚鸿凤却知道这个哥哥心里想什么。

正月下旬的一天，楚鸿凤让楚鸿麟从府上后院的墙上爬出去。找来了一匹好马，楚鸿麟骑马奔驰而去，前往汉中。

其实楚义天早就知道了这小子的想法，既然跑了，也不能给人抓回来，等他回来再说吧。心疼两个儿子的府主楚义天并没有出现在此次出征行伍中。他与上官宏负责处理西北防务。对于儿子，这个老爹每次看起来很凶，结果责罚确实很轻，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也早就不怕了。

虽说任由儿子去，可楚鸿麟那点三脚猫功夫，自己心里还是心知肚明。虽说人模狗样的都开始学内力了，可能不能打的过自己，那还是一回事。爱子的楚义天让魏长缨在后面追随这个小王爷，婚事，也就只能慢慢来了。

汉中守军具是当年的李宜猛旧部，李宜猛入关，便有守城兵甲数万人齐齐呐喊“恭迎大将军。”呐喊声如雷，声声如巨响。

李宜猛，方你所见，气概不减当年，试问天下英雄，谁敢迎其锋芒。

对于楚鸿麟的到来，李宜猛并不生气，反而是觉得高兴。西凉兵马，总有一天会有年轻人再次将他拉上用武之地。老一辈的人，终归会老去，将来的天下，还得他们年轻人。

二月二，凌晨，李宜猛秘信使收到武当山来信。看罢，李宜猛轻描淡写说了一句：“老道士算得真准。”随后率兵出发，“三军出兵，直取安康城。”

西凉大军，天水府府主于阵为先锋，军中四品旅从都尉郑海峰为扛旗大将，旗上上书一字：李。谁人见了不识这旗？谁人不向底首弯腰？

大旗之后，便是李宜猛亲自坐镇，身边又有神士孙袁靖，儒将张铭以及楚鸿麟和魏长缨。其余各部，也都是一一各司其职。

天刚亮起来的时候，大军已经到达安康城外。守城将士闭紧城门，双方都像是磨刀霍霍。城中守将，也都是任你十年之前锋芒无比，我新燕守将不如你一个年迈老头？

春风四起，许久，从城中出来一人，身上并无铠甲，一身素皂袍，手提一把刀，眼神凝视眼前大军，缓缓说：“新燕安康城守卒范集，请求一战。范集，吟啸山庄新一辈杰出才俊，以刀在山庄之中闻名。

先锋于阵手提银枪一杆，冲向范集，说道：“天水府，于阵，后辈安敢一战？”

不等反范集说话，一枪直刺，范集连忙用刀挡住一枪。于阵枪出如龙，枪枪逼命，范集见招拆招，一一破招。两个人势均力敌，能力相当。于阵总共出三十五枪，范集也出三十五刀破之。

范集一手持长刀，恰逢微风，范集出反击第一刀，一刀劈下，风更烈。于阵出枪，如一只蛟龙破招。

看到这一招的楚鸿麟已是惊叹不已，一来问身边的魏长缨：“魏伯伯，他们两个人，都内力不俗。”

魏长缨并没有溜须拍马，而是一本正经说：“两人确实内力不俗，不过大公子，以你的天赋，肯定不久会超过他们。”

李宜猛听到后说：“鸿麟啊，虽然说现在江湖上听闻说内力越来越难修，用内力的人越来越少。其实则不然，天下高手，无一不是内家练得如同神仙出手。所以当今天下人说它虚无缥缈，可这种只能体悟却看不着摸不到的东西，只能以自己的悟性，才能参透一二。”

楚鸿麟听着点了点头，礼貌地说道：“多谢义父赐教。”

李宜猛没有回应楚鸿麟，而是转头看向一旁安静观战的孙袁靖。见神士嘴里呢喃道：“时间不多了。”一句话。

随后李宜猛对张铭说：“传令，近卫用枢机弩，攻城。”

黑压压一片，西凉军队开始一千人备弩。枢机弩，千古以来最精妙的一种弩。弩上配匣，匣中有弩箭五十支。每次发射，出十箭，精准无比。

范集看到漫天箭雨飞来，急忙拔马便回，高喊一声，“放箭”。

一声放箭，城墙上站起弓手，不顾自己头顶有箭矢，而是齐齐向城下射箭，不给敌人冲锋的机会。

李宜猛问孙袁靖：“多少人可以破城？”

孙袁靖说道：“两千人足矣。”

叛军没有受过系统化的森严痛苦的西凉军的训练，势力定不如后者，如何打？

李宜猛从身边小卒手中接过一把黑色的枪，从另一小卒手中接下一面圆形盾牌，像是为王爷灵身定制的，说道：“命一千五百骑兵，随我杀。”

身旁儒将张铭拔出一把剑，身后有圣殿军五百，铁骑一千，跟随李宜猛。

“西凉军，死战。”军中吹出号角声，扛旗大将郑海峰喊道。“西凉军，死战。”足足一万兵马齐声喊道。

经此一战，世人谁还敢说西凉五十万兵马将会越来越弱？谁还敢说李宜猛英雄老矣？谁还敢说西凉兵马不及北辽军骑？

西凉军士，个个都是或持刀或持枪手中一面盾牌。谁可匹敌？李宜猛身先士卒，冲向安康城。一声轰雷，后军中一颗巨石砸向安康城门，冲锋将士不受任何影响，直冲入城，城内，有守将守卒。

孙袁靖见城破，说道：“全军进城，不可伤及寻常百姓，违令者斩。”

李宜猛马蹄一脚踩在前边兵卒身上，瞬间倒地。手中枪顺势一滑，倒下两个倒霉鬼。低身躲过一刀，用盾牌挡住一刀。随后，那名士卒便被李宜猛身边将士一枪直捅头颅，丝毫没有一丝怜悯……

武当山下一个村庄，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道士，身后背一柄武当太极剑。出尘而不染，宛若飘飘然。走路被别人看来他歪歪扭扭，但对于其他道士来说，就只有肃然起敬的份了。这道士实则是脚踩九宫，过路如天宫，神仙一般。

道士在这个小村庄里的一户人家讨了一碗水，喝罢。刚要转身离开，却浑然蹲了下来，蹲着走向墙角处，人家院子里一个蜘蛛网上缠着一只蝴蝶，他急忙抓着蝴蝶，将蝴蝶放生。院子里的人家只是看的奇怪，不知道说什么，中年道士背对着人家，盯着那只知网蜘蛛，许久开口，却说了一句：“腿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