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赤狐马

凌熠辰这番夸人的话让柳潭很受用，直夸得她心里美滋滋的，嘴角也不经意的漾起一抹甜蜜的微笑。

凌熠辰“何况要见的贵客是刚从边疆回来的南黎辰将军。”

凌熠辰停止手下的动作，想到南黎辰刚刚看自己的眼神，既冷淡又犀利，分明就是个不履烟花地儿的主，到鹦鹉楼来也不像是寻乐，至于来做什么，还真是让人看不透。

柳潭“是他？”

柳潭的脑海中豁然出现了赤狐马的轮廓。

凌熠辰又继续说：

凌熠辰“听说这个南黎辰不苟言笑，很难亲近，还有些残暴。我不想你去冒险。”

柳潭闻听此言脸颊微微一红，心中有股暖流开始肆意地流动。

柳潭“我去彩云阁帮你把衣服取来。”

柳潭转身出了门。

凌熠辰的秋水双眸中无意间流露出宠溺的神色，他凝视着柳潭离开的方向，暗自神殇起来，

凌熠辰“但愿她能够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柳潭“你穿女装的样子也太迷人了，还有你的长袖舞是什么时候练的？”

柳潭一边帮凌熠辰整理衣衫，一边问道。

凌熠辰“你就别拿这事儿取笑我了。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柳潭“如果那位南将军下次还要看长袖舞怎么办？我可舞不出你那种气势。”

凌熠辰恍惚了一下，突然感觉胸口一疼，慌忙伸手捂住双唇。

柳潭“怎么了？”

柳潭神色紧张起来。

凌熠辰摇摇手，若无其事地把一口腥甜咽了下去。

柳潭“最近有按时吃药吗？”

柳潭担心的看着凌熠辰煞白的脸庞，问道。

凌熠辰“我没事，我先回去了。”

凌熠辰不敢多耽搁，他感觉如果自己再不回房间服药的话，过不了多久就得昏倒，都怪自己太大意，竟然忘记把救命的药带在身上了。

秋雨霏纷，柳潭撑着伞站在鹦鹉楼后院的空地儿上，昨夜她又梦到了那个人，梦到了那双眼，那个人还是很模糊，模糊到只能看到轮廓，那双眼仍然很悲伤，悲伤得柳潭醒来很久都无法遗忘。

自从柳潭有记忆开始，她就经常做这个梦，小的时候她会害怕得钻到师傅江辰希的怀抱中，师傅不在的时候她就靠在师兄凌熠辰的胸前，他们有同样的温暖，同样的气息，甚至有着同样的沉静，后来，凌熠辰的怀抱不知不觉地取代了师傅的怀抱。

人总是要成长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柳潭不再依赖凌熠辰的怀抱了，她要与凌熠辰肩并肩的站在一起，她开始刻苦的练剑，只为了与他交手时能拼个势均力敌。她不要再做他的师妹，她放弃安逸的生活，她进了鹦鹉楼。

从此鲜衣怒马，冷血问情。

雨滴打在纸伞的棱脊上，顷刻间粉身碎骨，只留下清脆的声音像是倾诉着它命运的悲凉。

此时，堂主南黎川正好推开门从凌熠辰的房间里走出来，看到雨中的柳潭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道：

南黎川“柳潭姑娘，怎么站在门口？楼主在房间里，我帮你通报一声。”

柳潭“南师叔，不必了。”

柳潭盈盈一笑，向凌熠辰的房间走去。

南黎川自嘲地摇摇头，

南黎川“柳潭进凌熠辰的房间何需通报，我真是多此一问了。”

这座院落不大，院子中除了花草树木竟然还有多种药草，院中只有一间正房，这里就是凌熠辰的居所，也上整个暗杀组织的核心。院落中隐藏着暗道和密室，信息都汇聚到这里，转化成精妙的布局后再分派下去，然后就是步步为营，杀机重重。

柳潭收起纸伞轻置在门旁，犹豫了一下，推门进入房间。

凌熠辰正在聚精会神地翻看南堂主呈上的账本，忽然嗅到一股熟悉的香味，他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说道：

凌熠辰“柳潭，你来了！萧炎你先下去吧。”

萧炎“是，楼主。”

萧炎端起书案上的药碗放在托盘上，低着头向门口方向退去。

萧炎是服侍凌熠辰的小童，长得干干净净，做事麻利细心，很得凌熠辰心意。

柳潭“把药碗留下，你先退下吧。”

柳潭伸手拿起药碗，放在眼下查看起来。

萧炎感觉手上一轻，看了一眼柳潭手里的药碗，没有说话，也没敢抬头，径直退出了房间，掩上了房门。

柳潭用食指沾了一点药汁放到嘴里尝了尝：

柳潭“鹿茸、肉桂、金钱参……”

柳潭“补得过了，你的身体经不起。”

凌熠辰“柳潭忘记了吗？开方下药我可是行家。”

凌熠辰放下账本，笑眼看着柳潭。

柳潭“是，这方面你是比我强得多。”

柳潭嘴上应承着，心里却有些不服气：

柳潭“要不是我一心只想练剑追上你，其他东西只学了一知半解，哪轮到你在我面前卖弄。”

凌熠辰“找我有事吗？”

柳潭“没事，就顺路过来看看你身体好些没有。”

凌熠辰“顺路？这里和哪儿也顺不上吧。”

凌熠辰起身来到柳潭面前，微微低了低身子，盯上柳潭的双眸。

柳潭飞快的眨眨眼，变换起角度，不让自己的眼光和凌熠辰有接触。

凌熠辰“你心虚时眨眼的毛病恐怕永远也改不掉了。”

凌熠辰摆正身体，饶有趣味地说道。

柳潭“你——”

柳潭有些恼了。

凌熠辰“到底是什么事？”

柳潭“我，我又梦到那双眼睛了。”

柳潭说得很委屈，像是受了欺负的孩子在和自己的亲人诉苦一样。

凌熠辰心疼得眼光一软，张开手臂将柳潭揽入怀中，如果时间能在这里停止该有多好啊，命运安排了相遇，却注定了分离的结局，明明爱她却不能告诉她，知道她的爱却要狠心的忽视，天哪，这是什么样的折磨啊！

柳潭依偎在凌熠辰的胸前，时隔多年，重新靠进这个怀抱，和当年没有差别，他的气息还是这样沉静，只不过沉静得有些哀伤。

不知道是因为昨夜那个梦还是今早凌熠辰久违的怀抱，柳潭调琴的时候总是静不下心来。

沈晴云“姑娘，有人送了一件东西给您。”

晴云一进门看到专心致志的柳潭，刻意压低了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