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大小姐

“……大概、很早了吧？还、记得我第一次、第一次对你说、不要骗我吗？”

齐钰没有想到会这么的早！他已经没功夫思考宋染如何得知这些消息，他现在被仅剩的良知折磨！

就好像一个人对自己亲近的人做了坏事，却没有告诉她，只要她不知道，他就可以理所应当的继续生活，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是一旦那个人知道了，谎言被戳破，直接了当的面临自己做过的恶事，就会产生心虚愧疚的情绪。

一切的前提是，他本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却不料对方心知肚明。

还陪他做戏。

“染儿，我错了，我对不起你！”

“染儿，我爱你，如果老天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再欺骗你了！”

“染儿，如果我们一开始不是欺骗，你愿不愿意陪我走下去……”

话音截然而止，因为情绪波动过大，齐钰突然毒瘾发作！他翻滚在地，整个人像蜷缩的虾子！

宋染也因为失重倒在一旁，拼尽了全身力气，撕心裂肺的笑着！

“毒瘾、的滋味，不、不好受吧！”

“是……你干的！”

“大上海宋家的大小姐，绝不原谅任何一个欺骗者！”

女孩儿口中渗血，咬着牙，强忍着五脏内腑的疼痛，完整的说完了她如画年纪时，最后的一句话。

宋家大小姐的尊严，她留住了。

可这世间，也不会再有宋明染了。

……

汽车这一块像是一个小天地，隔绝了外界，可不会太久。

外面已经战鼓停歇，不出意外的，唐墨北胜了。

他脚步沉重的，艰难地走到女孩儿身前，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刃上，双腿似灌了铅，抬不起来。

他不敢想，前不久还笑颜如花望着他的女孩儿，此刻冰冷地躺在泥土上。

洁白的小洋裙脏了，那双狡黠的大眼睛永远闭上了，古灵精怪生动的脸染上大片大片的殷红的鲜血，可怜又狼狈。

然而她骨子里渗出来的姿态，却一如既往的高贵。

是他这种泥腿子，穷极一辈子都学不来的。

果然，仙子就是仙子，哪会为凡人驻足。

偷走了他的心，就要回天宫复命去了。

可他情愿自己去死！叫她再留一会，就一会儿，好歹听听他唱的戏。

出来的这几日他也没闲着，去梨园学了不少戏曲。从小六那儿听说的，像染染这样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最喜欢和小姐妹去西洋餐厅里喝喝咖啡，或是去梨园里听上两场才子佳人的戏。

喝咖啡喝茶他就是牛饮，怕是这辈子都难学得这些情操。

咿咿呀呀的曲子他倒是能哼上两句了。

他知道自己喜欢的女孩儿流过洋、见识广。他一出来就亲自去书店里买了一摞书，还买了好几张唱片。

放在那西洋玩意儿里一转，就咿咿呀呀地甭提多好听了。

“督军，节哀。”

唐墨北没什么表情，却让人感受到满身的悲苍。

“六儿，把他给老子往死里弄！”

“是！”

不用问，小六都知道督军这个“他”特指的谁。

再也等不到督军开口，良久——

“罢了，仙子下凡辛苦了，接下来就小生去找你吧。”

【作者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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