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生日礼物

凌晨四时，练习室异常冷清，人来人往的十八楼里，一位白衣少年坐在高大的落地窗前，他将面容深深埋进臂弯。

不知不觉，这么多年，那么多个与如今相似的清晨，就在指尖匆匆划过。

这么多年了，他没日没夜地独自在空荡荡的练习室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相似的舞蹈，汗一滴一滴滴进眼眸，他却全然不顾。

再努力一些，他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仿佛在努力一步，梦想就会实现，他就会遇见她。

刘耀文抬起头，紧握着银白色的星河手链，不自知地笑了笑，她呀，喜欢白色。

刘耀文眨眨眼，女孩的身影仿佛倒映在洁净的落地窗上，冷暖正在不远处踮着脚尖，朝他挥手，眼角弯弯的，那时，他高一。

冷暖同学，帮我叫一下你们班的刘耀文吧？

冷暖站在二十七班的班门口，再一次在课间拦住外出的同学，同学睨了她一眼，不领情地摆摆手，冷暖朝他道了句“谢谢”，丧着脑袋候在班门口。

班内临近北窗第五排的刘耀文淡淡瞥了冷暖一眼，心里乱糟糟的。

已经第七次了，仅仅一日而已，她的身影便在自己眼前出现七次。

刘耀文蹙眉，“哗”地一声，椅子拉开，少年漫不经心地迈步走向门外。

冷暖耀文？

见少年走出班门，原本失落的姑娘仿佛换了个人一般，顿时扬起脑袋，笑眼弯弯地望着他。

刘耀文下课不老实待在班里，怎么跑到这来了？

刘耀文眸色沉沉，抿着嘴，最后依然面无表情地撂下这样一句话。

只是冷暖依旧很欢喜，她伸出手，轻轻扯着刘耀文的校服衣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少年拖到空空的楼梯间，这儿静些。

刘耀文无奈地瞅着眼前的小个子女生，微不可见，连他自己也不自知地勾勾唇角。

冷暖注视刘耀文，郑重其事地轻咳两声，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可惜依旧只能微微仰视少年。

冷暖酱酱酱！十六岁生日快乐！

刘耀文挑眉，冷暖不知怎么从身后变出一个银白色的礼盒，模样有些笨拙，许是这丫头亲自包装的。他这才意识到，方才冷暖的手一直别扭地别在身后。

今日是他的生日，她若是不来这样一出，他自己都不知道。

眼前傻傻地女孩正傻傻地笑着，刘耀文睨了一眼，缓缓抬起手，仿佛似有千斤重。

未等修长的手指触碰到礼物，冷暖便毫不客气地将礼盒塞进刘耀文手中，然后，倔强地将双手别到身后，似乎完全不给刘耀文机会，少年将礼物归还给女孩的机会。

刘耀文这是什么？

刘耀文摇摇手中的小礼盒，耳畔一阵传来“呼啦啦”的响声。他依然冷冰冰的，除了疑惑没有任何神情，甚至没有一丝欣喜，冷暖瞧在眼底，眸中闪过一丝失落。

冷暖生日礼物啊。

冷暖装作听不明白似的，心里的小算盘不过只是希望眼前的少年亲手拆开自己送的礼物。

刘耀文淡淡瞥了一眼，在女孩满怀期待的注视下将礼物随意塞进自己的校裤口袋，然后单手插在兜里，口中的语气也是懒洋洋的。

刘耀文要上课了，你不要迟到。

话落，刘耀文转过身子，先一步离开冷清的楼梯间。

身影消逝在眼底，冷暖垂下眼帘，双腿仿佛长在地下，愣是傻站在原地，直到上课铃声将她拽回冷冰冰的现实。

回到教室是语文课，刘耀文无所事事地睨着窗外，方才女孩眼底的失落刺痛他的眼。

不知不觉地，女孩笨拙的模样一幕幕浮现在脑海。少年将礼物摆在抽屉里，低着头打量了好久，细心地拆开礼物，是一条银白色的手链，里面珑着星河与帆船，微不可见处，还有一个小小的数字：十六。

他不知怎么地，眼角弯弯，眸底的温柔是自己从来不知道的，这样的自己是这样陌生。

刘耀文成绩下滑，原来你在忙些这个。

他低声喃喃着，脑海里的女孩真的是个笨丫头。

手链下头，仿佛夹杂片小纸条，字迹清秀端正，刘耀文不知怎的认得，这是冷暖的笔记。

“生日快乐，万事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