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官场互不扰（五）

北凉王当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季红尘不是蠢货，自从楚潇何踏入繁霜阁的那刻起，她就知道了。

自繁霜阁成立起，就是个块儿惹人垂涎的香馍馍，可真正能收买并纳为己用的一个也没有。繁霜阁一直用实力践行着反套路技术，培养眼线，收集情报，汇总销售。

繁霜阁是个正规的，大型的信息贩卖黑市，既然是黑市，当然有黑市的手段。

季红尘盯着楚潇何要查的南疆七公主的画像，沉默片刻，又安静地卷起来。这七公主确实有些姿色，也不经常出入皇宫，关于她的消息多半来自市井民间的传闻。想查确实需要下功夫，楚潇何拿南疆公主为题掩护也下了不少功夫。这才让他来繁霜阁的目的相对单纯，可季红尘不可能不顾及他北凉皇室的身份，越是不活跃于朝廷政权间的人，越是要留着心思。

季红尘通知了楚潇何，她低头安静地看着茶桌上的棋盘，没人伸手触碰，棋子却自己挪动了位置。是楚潇何来了，其实上次他进来的时候，季红尘便提早知道了，只要伸手动动那棋子，楚潇何就不会那么容易混进来。

果不其然，片刻后，门外就听见了报备声：“阁主，北凉皇子楚潇何求见。”

“进。”

楚潇何进门就同她热络起来：“阁主果然大能，七公主的消息我那朋友可是查了很长时间，一点头绪都没有，只是听说她漂亮，却连画像都没有弄到手。怎么样，那姑娘漂亮吗？”

季红尘抬头看她一眼，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怎么，若我说不漂亮，殿下就会反悔不买这消息了吗？”

“当然不会，”楚潇何立即解释：“我只是提前问问，我好有点心理准备。”他顿了顿，还是问：“所以，漂亮吗？”

季红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低下头去，看着桌上的那盘棋：“我没有资格评价一个姑娘的容貌，审美自在人心，殿下自己看便是了。”她抬手，将移动了位置的棋子挪回原位。

楚潇何噎住了，半天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就拿起桌子上那卷画轴，缓缓展开。画里的女子面颊微红，口含朱丹，笑眼莹莹，确实是一副大家闺秀的倾国之貌。

季红尘看了他一眼：“殿下还满意吗？”

“当然。”

季红尘这才有了点笑意：“那便好说了，这副画一万金。殿下还要七公主其他的消息吗？我们收集了有关于她的学识，童年经历，性格，母家背景等一共两百多条消息。”

一幅画一万金，楚潇何沉默了半晌。他当然明白繁霜阁开出的价格相当于当街抢劫，也没有想到一幅自画像能卖到这么贵的价格。何况，北凉王根本没有批给他一片金叶子。空手套白狼，这下好了，手被狼叼跑了，连手都没有。

楚潇何：“……要，当然要，那两百多条消息又是怎么开价的？”他说这话的语气无异于是在暗讽：“说说看，你那消息的价格还能黑心到什么地步。”

季红尘友好的笑了：“一条五千金。”

楚潇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