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步

埃文斯回到座位，此时桌子上已经放好了各种茶具，埃文斯一时间有点不太明白。

“既然是贵客，生意谈完了就应该好好招待。”莱安举起手中的杯子：“这是上好的基督山红茶，给予尊贵的客人享用。”

埃文斯“噢”了一声，露出笑容，举起面前的杯子和莱安相碰。

喝了一口茶，莱安说：“斯坦森先生。”

“叫我斯坦森就好了。”埃文斯打断他。

“好，斯坦森。”莱安试探地说到：“你应该挺了解枪械的吧，再加上家里是那么富有，你的家庭是干什么的？”

埃文斯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对面这是想知道他的身份，为了刺激而豪掷十万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父亲是个银行家，每天都要和不同的人去喝下午茶。没什么时间管我。”埃文斯慢慢摇晃杯子：“他也并没有准备让我继承家产，我有个哥哥。严格来讲我只能算一个花花公子。”

莱安露出懂了的表情点点头，据埃文斯讲的话来讲他是个富二代，而且没有继承家业的意思，可以说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有钱人。

有钱人家的孩子懂枪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像莱安的儿子六岁就能分清所有步枪了。

“做这行容不容易？”埃文斯突然问。

“啊，这个……”莱安挠挠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不是这个意思，做这些应该有不少仇家吧？像是把枪运过来这些事情，肯定要做好保护工作。万一出了纰漏，做老大的应该会很辛苦。”

“这些啊。”莱安挥挥手：“那倒不会，将货物运过来不远，只需要两三个人看守就可以了。在这一带我们的名声很大，不会有其他组织的人敢来拦截。”

“总会有不懂天高地厚的人。”埃文斯恭维了一句，接着说：“你们的东西从哪里运过来的，怎么两三个人就够押送了？”他装作漫不经心。

莱安看着埃文斯的眼睛，有那么一秒他在思考埃文斯是不是在套话。但埃文斯眼睛很澄澈，脸上也没有丝毫的隐藏。

只是个富二代的话告诉他也不打紧，莱安想，这样反而更好拉拢顾客。

“在这西北开车大概半个小时的地方有个小镇叫克托尔，我们和那里的当地人商量好了，建了一个罐头加工厂，实际上是……”莱安没有继续说下去，想必埃文斯已经懂了。

埃文斯听懂地昂昂头，他冲莱安遥遥举起杯子：“谢谢你的信任，说不定我下次还会来找你交易。”

没有下次了，他想。

“斯坦森先生真是大气啊。”莱安爽朗地笑。

电话声响起，埃文斯翻出手机，是威斯克打来的。他比了个“嘘”的手势，接听电话。莱安点点头表示理解。

“亲爱的我在外面呢。”埃文斯说：“怎么了？”

听了几秒钟，埃文斯又回答道：“知道啦，我会按时回来吃晚饭的，记得给我煮最爱吃的烤鹅肝。”

挂断电话，埃文斯抱歉地笑笑：“我女朋友。”

莱安神秘地微笑了一下表示懂了。

在挂掉电话的同时，埃文斯用手指慢慢地敲大腿，当他敲到第三下的时候，瞬间，全部灯熄灭！

整个酒吧瞬间沸腾起来，嘈杂的吵闹声响起。莱安也紧张起来，握紧腰间的手枪。

该不会是斯坦森想要……莱安想。

“怎么回事！”埃文斯大喊起来：“是有人来报复你们了吗？快点将他拿下！”

他的叫喊声让莱安安心下来，看起来这件事并不是埃文斯做的。

“快点去外面找人，看是谁敢来这里得罪弗达里纳。”莱安朝后面站着的六个人说。他们应声，打开门走出去。

“放心吧斯坦森，我们这里是很安全的。”莱安笑着说，在黑暗中他看不到埃文斯在干什么，但想必他可能怕地缩成一条。

“好，谢谢你，我放心多了。”埃文斯稍微颤抖的声音传来。年轻人还是怕啊，莱安想。

“谢谢你的红茶，很好喝。”埃文斯的声音再次传来，莱安有些不明所以，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埃文斯突然说这个，但还是应答了一声谢谢夸奖。

“可惜再也喝不到了。”埃文斯惋惜地说，莱安听到他似乎叹了口气。

莱安还没有思考过来他在说什么，突然他感觉有个冰冷的东西贴住了他的额头。

在混乱和嘈杂之中，几乎没有人听到那只有七八十分贝的声音，可这意味着一个人一生的帷幕落下。

打开窗子，埃文斯把箱子都扔出去，随即也翻出去。雨很大，还没有停，瞬间将他淋湿。

在巷子的尽头，威斯克打着伞，默默地抽烟。转过头，他看到了埃文斯，比了个完成的手势。

二十分钟前

“要找到电闸在哪里啊……”威斯克吸了一口烟，埃文斯已经进去了，他也要完成他的任务。

走到酒吧门口，有一个人站着，应该是为了交易的进行守门的，看起来他们已经不欢迎人进去了。

“对不起，我们暂时不营业。”那个人看了一眼威斯克说。

“看到那辆车了吗？”威斯克指了指停在暴雨中的车：“我是你们交易人的司机。在这等他总可以吧。”

男人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威斯克走上台阶，转身看向大雨：“今天的雨真大的，又不知道哪里要淹了。”

“下雨是穷人的灾难。”男人点了点头：“我们都不喜欢雨天。”

威斯克笑了笑，没有说话，慢慢地从口袋里拿出电击枪。

一分钟后，威斯克推开酒吧的门，他换上了那个男人的衣服。那些聊天的大汉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继续聊天了。就在昨天他来过这里，就是为了找配电箱的位置。

在洗手间旁边的拐角，威斯克想。他走进洗手间，随便找了一个隔间藏起来。在十五分钟之后他会打电话给埃文斯，询问他是否准备好了，他们对好了暗号。当埃文斯准备好了他就会回答“鹅肝”，要是没准备好就回答“意大利面”。

威斯克没有选择玩手机，他静静地站着，听着脚步声，时不时有两个大汉进来聊天上厕所，这都不是他关心的。

十分钟后，有一个人走了进来，威斯克听到了透明胶被撕下的声音。

过了五分钟，威斯克将电话打过去。收到肯定回答的一刻，威斯克走出去。可厕所门口竟然有一个男人在抽烟！想必是里面不可以抽烟他憋坏了。但绝不能让他破坏自己的行动！

“嘿兄弟。”他朝威斯克打了个招呼：“新来的吧，没见过你。”

“是啊。”威斯克笑着点点头，摸向裤子里的电击枪。

男人倒在地上，威斯克懒得处理，他走到拐角处打开配电箱，全部拉下。瞬间，整个酒吧都陷入黑暗之中。

厕所有一扇窗和外面的街道连着，威斯克昨天也摸清楚了，他拉开窗，纵身跳出去。

埃文斯把一个箱子给了威斯克，他们听到酒吧里已经有人跑出来了，但威斯克刚刚把车开走，以防他们守着车。

有人发现莱恩死了，在大声呼喊。看起来他们开始寻找埃文斯了。

埃文斯和威斯克对视一眼，笑了笑，转身离开。

斯科特脱下身上的衣服，全部扔进洗衣机里。雨太大了，完全打湿他的衣服。

他已经把雨衣藏好了，就那地方的荒凉程度，估计几年内都没人会发现那里有一个袋子。

是时候第二个任务了……斯科特拿起手机，按下那个号码。

一封短信发送了过来，明明他还没打电话过去。

长呼一口气，斯科特点开短信。随即他坐正身子，吞了一口口水。

“这里西北方有个克托尔小镇。”埃文斯找到了手机地图上的克托尔小镇：“就在小镇东边有一个罐头加工厂，其实是伪装的军火生产厂。”

威斯克点了点头：“既然知道了一个源头，那我们该怎么办？”

“通常来说一个生产源不会只供给一个地方，应该还有其他销售点，我们要向他们打听一下。”埃文斯看了一下手表：“但我们行事要更加小心，莱安死的事情应该整个弗达里纳都知道了。”

“行。”威斯克点点头：“什么时候出发？”

“让你和你的老情人先亲密一会儿，现在还不急。”埃文斯瘫在座椅上：“两天后吧，有的是时间。”

他们没有再说话，整座城市陷入的吵闹的寂静。在雨中都听不见其他人的声音。车在茫茫大雨中行驶，像是找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