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摇入世（五）

阿菁的小手就这么搭在路招摇的手背上，却是逐渐的变轻。凉白的面颊被血染的看不清五官，独留一双空洞眼眶。

路招摇拉过她的手掌，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少有的柔和如和风细雨，一点一点洒向阿菁的心间。

自晓星尘死后，再无人这般温柔待她了。

清风般的面孔浮现在眼前，白绫缠绕，恍若隔世之仙。如果可以的话，如果有机会的话，她真想看看道长的眼睛。是不是同星星一样，会讲话呢？

“你会怎么样呢？”

抚顺她耳边凌乱的发丝，路招摇轻声问她。纤手恍若棉花，轻轻划过阿菁的面颊。

两行血泪从眼眶流出，将原本就脏污的面孔染的更显凌乱。泛白的嘴唇却逐渐上扬，如同从树枝上凋落的花朵，风华不再。

“我会消失。”

言罢，手上的触感逐渐变得虚晃。化作星点尘埃，慢慢的散去。

“你叫什么名字？”

一层薄雾覆上路招摇的双眸，她不曾流露悲痛。如果这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便没什么可值得悲哀的。岁月流年尘世繁杂，他人的事又何须多问。

“阿菁。”

女子虚弱的声音随着两字落下便销声匿迹，再不见她的气息。路招摇来到这里不过一刻钟，便看到自己见到的第一个人死去。

心中不曾复杂，她又并非未曾经历过大风大浪。自姥爷去世后，她便不知道何为感情了。

“放心吧菁丫头，我路招摇答应你的，定会办到。”

狂狷袭上眼眸，只一瞬便恢复如常。如同过眼云烟，阿菁的死无法撼动她内心的深沉。

女子带些阴沉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即便阿菁已经消匿她也仍旧说了出来。当做她立下的誓言，对菁丫头，也是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