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艳阳下的江家操练场上,黑发少年的影子被拉的细长,鬓发随风摇摆,挥散了一片燥热。
“江识天!给我扎稳当了!”
江澄脸上一片阴霾,尤其是在见到面前少年身体颤抖甚至在摇晃时,脸,更黑了。
此少年姓江,名识天,正为那江家家主——江澄的嫡亲儿子,也是下一任的江家家主。
江识天倒也不服输,咬紧了牙关硬生生的在艳阳下稳当住了身形,汗如雨下,又蒸发在炙热的气流中。
“阿澄,让识天歇歇吧。”
江韵一脸心疼的给江识天擦了擦面颊上流下的汗,又从身后掏出了一个蒲扇为他扇风。
清凉的风拂过发梢,蝉鸣在隐匿的树林中叫嚷,似熙熙攘攘的人流涌当在炙热的空气中。
“歇?”
江澄冷笑了一声,又道。
“在他这个年纪,你与我可都是参加了伐温之战,射日之征的!我与你更是在他这个年纪继承了整个江家!硬生生将江家扶持起来的!歇?他有何脸面歇!?”
江韵叹息一声,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剥了两颗晶莹的葡萄,分别塞给了江澄与江识天两人。
葡萄的清甜味道在舌尖炸开,江识天喟叹出一口热气来。
“阿娘,我没事的,我还可以继续。”
江韵摇了摇头,道:“不可,中暑了便得不偿失了,快,去树荫下歇歇,你妹妹在那儿给你备了些凉饮。”
江识天犹豫的看向了江澄,见江澄点头应允后便欢快的奔向了江婉清去。
江韵抿着唇浅笑,声音在江澄的耳边响起,道:
“阿澄,倒不用对识天太过于严苛,他毕竟也是聪明的,再者说,有师兄与含光君帮衬着教导,未来的修为想必也不会太过于低劣。”
江澄冷哼一声,道:
“学那些个歪魔邪道作甚,你还想让他成为第二个夷陵老祖吗?!”
江韵握住了江澄的手,将他拽入了树荫下,笑道:
“嗨呀,阿澄,我叫识天学的可不是那些个邪魔外道,是师兄的那个性子呀,若开朗些,此后倒也不必躁郁的过了这一辈子,对吧。”
江澄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的确,江识天现在确实比幼时黑着脸时要开朗许多,也比幼时的朋友多了许多。
最重要的是,不那么气人了。
江澄的脸总算不是那么黑了,但却有些郁闷道:
“难不成我便这么躁郁吗?”
江韵揉了揉江澄的脸,笑道:
“没这么说你呀,我的阿澄,是世界上最好的阿澄,比任何人都要好,我最爱阿澄啦。”
言罢,江澄的耳尖攀上抹潮红,他伸出根手指挠了挠颊,小声道:
“胡、胡闹!”
“没有胡闹呀,我在说实话,阿澄明明就是世界上最好的阿澄呀。”
江识天坐在树荫下,微微的叹了口气。
“婉清,你看阿娘和阿爹,又开始了。”
江婉清微微笑了笑,一颦一笑间竟有些江厌离的影子。
“哥哥,你管阿爹阿娘那档子事作甚,他们恩爱些,总归是好的。”
“是啊,就是阿爹总是黑脸。”
江识天吐槽道。
“噗,阿娘可是和我说啦,哥哥你小时候,可是与阿爹的黑脸有十分的相似呢。”
“哈!?不是说好不提这事儿了吗!”
“噗,好啦,哥哥,来,吃葡萄吧。”
“婉清,你说……我以后会不会找到一个像阿娘这般爱着阿爹的姑娘爱着我?”
江识天垂下眸,叹息道。
“为何这么说?”
江婉清望过去,笑道。
“当然会找到啊。”
“我只是怕,怕像怀桑叔叔那般不得所爱,又怕像闲姐姐那般为情所困。”
“哥哥,情爱现在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顺其自然便好,这种事情,强求不来的。”
“我知道,婉清。”
“知道便好,哥哥,以后会有人爱你的,会像阿娘爱着阿爹般爱你,相信我,会有的。”
“希望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