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卷土重来的张献忠(下)

眼见张献忠的军队实力如此强大，饶是身经百战的我也有些发怵。毕竟我之前的对手都是人或者阎王，张献忠这种几乎快修炼成鬼王的恐怖存在我还真没有见过。上次之所以能够战胜他，更多的还是酆都城火力的加持，要不是最后有酆都城的火力支持，只怕那次我就折在酆都城外了。

我用余光瞥着城墙下洋洋得意的张献忠，此刻的张献忠眼见自己的晶石炮如此给力，也许是为了给我一个收回刚才那番话的机会，在晶石炮对着北冥城的城墙轰了一阵后，他居然下令停止开炮。眼见张献忠停止了炮轰，我忙在心里暗自权衡着利弊：如果我将线香给他了，意味着我不仅要把仓库里囤积的线香全部给他，而且我的线香厂要一刻不停的继续生产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满足张献忠的胃口；可如果我不给他线香，张献忠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万一惹怒了他，强军劲旅攻入北冥城，到那时候只怕我要付出的代价远比这些线香大的多。

“王兄，”白朝阳在我耳边低语，“看起来张献忠的实力比起之前要强大的多啊！依小弟之见，王兄不如先答应了他，给他先开个期票，待其退兵之后再做打算。”我摇了摇头：“朝阳，这样做糊弄的了他一时，可是糊弄不了他一世啊，万一他反应过来，那我们北冥城只怕就危险了。”

趁着这一阵短暂的停火，我带着白朝阳匆匆忙忙的从城楼上下来，直奔军火库而去。

到了军火库里，我命白朝阳尽快清点，看看我们究竟还有多少发晶石炮弹。经过白朝阳的一番清点，我发现偌大一个军火库，里面的晶石炮弹居然只剩下了区区一百发。

“这怎么够用呢？”我看着白朝阳手机计算器上的数字摇了摇头，“张献忠的实力你也看到了，我原以为咱们至少还有千八百发晶石炮弹呢，可现在就剩下这么点儿了，看起来恐怕北冥城危矣！”

我思考再三，最终把目光放在了军火库门口的一个恭桶上。那是军火库守卫夜里起夜用的恭桶。也不知道是谁那么懒，用完了居然没有倒。

也许有人会说了，这阴司里到处都是鬼，鬼又不吃人间的烟火食，怎么会产生排泄物呢？问这话的看官老爷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确实，鬼不吃人间的烟火食，但并不代表它们不吃东西啊，他们和人一样，也要吃东西，只不过人吃的是饭，而鬼吃的则是线香。

也许用吃这个词并不准确，对于鬼来说，它们需要吸收的是线香的精气。可是再好的线香都会有杂质，哪怕是阴司上层达官显贵们吃的龙涎香吸到肚子里也会产生杂质，而这些杂质在鬼的体内堆积，日久天长就化为秽水从体内排出，这就是为什么鬼也和人一样需要恭桶的原因。

这些鬼民排出的秽水至阴至寒，对阴魂有损伤魂魄之效。可就是这种听起来剧毒无比的秽水，却是畜生道众生的食物。在秦天控制的阴司六城，这些秽水一点儿都不会浪费，通通都被秦天收集起来打包送往了十八层地狱中的第十层——牛坑地狱，凡是进了这个地狱的都是投胎畜生道的人。在他们看来，这秽水非但不是损伤魂魄的毒物，反倒是美味佳肴。

可是我们北冥城并不和牛坑地狱相连，这也就导致北冥城中鬼民产生的秽水无法排放，只能通通倾倒在城南的一个大坑里。时间一长，那里被搞的臭不可闻，连鬼民们都不愿意在那里住了。

这下可倒好，我正发愁没办法处理那么一大坑秽水呢，张献忠就送上门来了。我眼珠一转，一条损招计上心来。

说干就干，我让白朝阳去城里找上几口大锅，越大越好，与此同时我又命几名守城鬼卒多去搞些干柴。待到一切准备就绪后，我发动北冥城内的所有百姓用尽自家的一切工具，一担一担的从秽水坑里挑秽水往锅里倒。为了能够保住北冥城，此刻的我也顾不得不许在阴司使用阳火的禁令了。只见我拿出一张黄符，手指轻轻一夹，橙黄色的火焰点燃了黄符，我连忙将燃烧的黄符扔到大锅下的柴堆里。

那柴火本就不知道干了多久，一见火苗立刻熊熊燃烧了起来。没过多长时间，大锅里的秽水开始翻腾，浓烈的臭味瞬间在阵地上开始蔓延，所有鬼卒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我眼见时机成熟，忙命人用木桶盛满滚烫的秽水送上城墙。在张献忠的队伍进行下一轮冲锋的时候，眼见云梯已经架上了城墙，我忙下令众鬼卒将桶里的秽水往下浇。一时间，夹杂着浓烈臭味的滚烫的秽水结结实实泼在了张献忠的部队身上。那些鬼卒被滚烫的秽水烫的哇哇叫，很快就抓不住云梯跌落在了地上。

张献忠也没料到我居然会使用这么阴损的主意，只见他紧紧握住腰上的宝剑，气得牙根痒痒：“原以为北阴大帝是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想不到竟然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传扬出去，你还如何在阴司立足！”

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被骂两句就会红了脸的孩子了，此刻的我早已心如止水，任由张献忠在城下百般辱骂我依然不为所动。张献忠眼见在我这里讨不到什么好处，而自己又被我的“金汁”之计整得元气大伤，只能骂骂咧咧了一会儿便悻悻地带着队伍离开了北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