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中原文化的洗礼

吃着香甜的云片糕，巴尔思满心疑惑：叔叔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对我有欺辱之意？我是漠北的质子，父汗说过，让我无论如何都不要使孩子的脾气。可这······

就在巴尔思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白朝阳开口了：“小王子，你一定会觉得我的做法不合礼数，如果冒犯了你们漠北的习俗，还请你见谅。因为在我们中原，这种茶叫功夫茶，是闽南的特产，喝的时候本就是用小紫砂杯细细品的，而不是用大碗来喝的；而且在我们中原，茶是不能倒满的，因为我们这里有‘茶满欺客’的说法。南北习俗不同，还请你能谅解。”

巴尔思倒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孩子，一听白朝阳这样解释便不再生气了，相反对于中原的文化更加好奇了。白朝阳一见，忙向巴尔思询问起了元大都博物馆里的陈设。

当然，博物馆里的陈设对白朝阳来说再熟悉不过了，他这样说不过是为了把巴尔思的话题引到自己早就设计好的路上罢了。

巴尔思毕竟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根本听不明白白朝阳这弦外之音，顺着白朝阳的话便开始说起了自己在博物馆里的所见所闻。

就在巴尔思正说的高兴地时候，白朝阳打断了他：“那么，巴尔思，你觉得你们蒙古的英雄铁木真伟大吗？”巴尔思点了点头：“当然了，成吉思汗起兵于北漠，兼并西夏，平定女真，令域外的高丽臣服于他，骑骏马跨弯刀驰骋欧亚草原，最后南下江南，统一天下；元之幅员，汉唐之盛犹不及之。”白朝阳笑了，看来他挺沉醉于祖先的功勋之中：“可是，巴尔思，你想过没有，既然成吉思汗这么伟大，既然你们漠北人的骏马弯刀如此厉害，为什么幅员万里的大元王朝在建国后仅仅九十八载就分崩离析；而且灭亡元朝的人竟然是一个小小的叫花子，这是为什么呢？”“这······”巴尔思愣了一下，“阿布说过，这只不过是你们中原人的一厢情愿罢了，我们漠北人丢掉了中原，可我们还有漠北和亚欧其他广阔的领土，黄金家族还是欧亚的霸主！”

听完巴尔思一席话，白朝阳苦笑着摇了摇头：“小王子，你还真是幼稚啊！黄金家族虽然还控制着漠北，可又控制了多久呢？北元王朝也就仅仅传了两代就灰飞烟灭了，最后连传国玉玺都被明朝大将徐达给带回了我们中原。你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纵横欧亚的黄金家族最后没有得到善终吗？因为中原汉人不同于其他民族，中原有五千年的历史，有数不清的学说流派，儒墨法道，纵横阴阳······各个流派都有许许多多伟大的思想家，正是因为他们这些伟大思想的存在，才让我们中原人能在这块辽阔的土地上生存繁衍了整整五千年。少数民族政权只要想长期统治中原，那么必定要进行彻底的汉化，否则即使用骏马弯刀打下了这片土地，也无法长期的占有它。小王子，我送你一句大唐丞相魏征的名言：‘水可载舟，亦能覆舟’。”

巴尔思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到这一种论断，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判断白朝阳说的究竟是对还是错。白朝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的，小王子，你既然闹不清楚，那便在燕京多住些日子，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这番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