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我下面条给你吃啊

“唷，稀客啊。不过已经很晚了，厨师都走了，老板娘有事没来，我这是正准备锁门呢。

“你肚子饿不饿？我下面给你吃啊？”

小面馆的门在被缓缓打开后又缓缓合上，因为大部分的灯都已经关了，只留着用餐区域的一盏灯，面馆里面此时此刻看起来有点灰暗。一个用解下的围裙擦着手的服务生，正看着那个刚进门的客人微笑。

“你没有失忆吧，霍耳。”脸上带着恐怖烧伤疤痕的客人，走到靠门边的衣服桌椅前坐下了。

“你在说些什么呀——‘尊哥’。”霍耳带着玩味，甚至还真的拿了菜单放到林尊的面前。林尊没翻，他看也没有看一眼那个菜单。

“你要是还知道管我喊一声尊哥，就应该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林尊没正眼看霍耳，声音很低很沉闷，却用着让人不得不用心去听清楚的语气，“解梦人的事我不管，我也不关心。但是，我手底下人的事，你少搅和他们。再让我发现你在这方面搞小动作，马上就让你在黑街没有容身之地。”

“是是，我的老大。我不弄就是了。”

林尊说的是关于酒吧闹事的那件事，霍耳想必也知道他说的是关于酒吧闹事的那件事。

不过看起来，这个人的话对于霍耳来说，真的也好假的也罢，还是有点分量的。霍耳满口“好好是是”地应下了，甚至脸上依然挂着笑，没有什么不快的表示。他在林尊对面坐下来，看了看外面黑咕隆咚的午夜，从店门口经过的车也越来越少了，车灯的光团一开始还有两三个从玻璃另一端划过，这半会儿已经一个都没有了：“天黑了呢。”

林尊没有说话。

“不过，还真是让人觉得好玩。”霍耳眯起眼睛，他向上挑起的凤眼此时此刻让人倍感来者不善，“本来应该是解梦人世家继承人的你，居然能说出‘不关心解梦人的事’这种话来，可真是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哈哈——要是让你家那几个元老来听听，估计能气死一大半吧？解梦人人丁减少计划，最关键所在就是你啊，哈哈！”

啪。

一声轻响，声音不大，没有被砸扁的饭桌，也没有被砸扁的霍耳。但是桌上的菜单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抓起来飞了出去，钉在了店里的墙面上。而一缕霍耳的头发轻轻飘落到桌面上，他的发圈也一样像是被刀片划过一样断开了，不过比起耳侧的头发，发圈愣了半秒才彻底断开，刷的一下，霍耳的马尾在脑后绽放开来，头发都散落到肩头。

“哎呀，脾气真差。”

寂静了几秒种后，霍耳推开椅子站起来，赔笑着这么说。林尊也站起来，不过他直接走向了门外。

“你最好安安分分的做人。”林尊说完，店门被他关上。外面响起出租车的马达声，然后就有车灯的光团隔着玻璃亮起，一拐就走远不见了。

“是，是——‘尊哥’。”霍耳笑了笑，关了店里的最后一盏灯。黑暗里，他的瞳孔隐隐约约发出了凶恶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