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所谓红尘

当折颜一步踏入太宸宫时眼前的一人一狐让他愣了个神，好似如今伤了的不是他腿上的那只狐狸而是自己多年的至交，东华。

折颜你这副神情倒有些不像你。

太宸宫中的人早已被清理得干净，如今这帝君身边也只剩下司命和重霖。司命是个东华座前掌管凡人气运的神仙，日常很少能看得到他；而重霖更是个长了一颗玲珑心的神仙，自然不会趁现在这个时候来碍眼。是以这太宸宫比自己的十里桃林看起来还要冷清得多，只是眼前这位早已无心打理。

东华帝君（息泽）唔，你来了。

淡淡的一句话，是从他嘴中说出来的，却也是他平日里敷衍旁人时最爱用的法子，很显然他如今的一颗心都不在自己身上，就连讲出口的话也是冷冰冰的毫无温度可言。

折颜有些事我要同你出来说。

折颜对他使了个眼色，瞟了瞟榻上睡得还算沉的凤九。

他似乎什么也没听到，只低着头看着熟睡的凤九，一语不言。

就在折颜都要受不住转身告辞时，榻上的东华忽然动了动，小心翼翼的将狐狸的头移开，又将榻旁的玄色长衫轻飘飘的盖在小狐狸的身上，似乎是怕她会冷。

折颜的嘴角抽了一抽，却终究是没说什么。

走出大殿后折颜站在一颗桃树前，看着眼前盛开得极为妖艳美丽的桃花半晌也不说什么，只是将手伸过去，摘下一朵在手中把玩。。

折颜你终究，要什么时候才回把这一切的一切说出来？你真的打算瞒她一辈子？

东华帝君（息泽）我从未打算说什么，也不想去解释什么。

折颜我本以为这次从阿兰若的梦境中出来你们两个会就此双宿双飞永浴爱河，却不想是如今这般模样。

折颜看来这世上的事情并不是全能让神仙算得清楚的。

东华帝君（息泽）她一直觉得我便如息泽一样，终究也会像对阿兰若一样对待她。

后者闭了闭眼睛，他还能想起那日的阿兰若在自己面前生生自尽时眼中的样子。。愤恨、悲哀还有伤情。

折颜与其说是她不相信你，不如说是你从来不曾让她相信过。你一贯是个什么都不多说的人，一切的一切都会为旁人做好，可你想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你这样。

比起凤九她姑姑和天族太子夜华的情缘，前者是后知后觉，后者是一往情深下的打碎牙活血吞的性子，东华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比夜华还要霸道和专情，却不懂得夫妻间的情调；或许是孤独得久了，连爱人都不会了吧。

这是这样的爱，凤九受不起，也理解不了。

东华帝君（息泽）不愿意？

东华的手脚有些僵，看着折颜一本正经的在自己面前说这些话自己总有些不敢完全相信和质疑自己。

是自己错了？

或许是，不然他们不会走到今天这步，不然凤九不会一直耽于阿兰若这个身份。只是，他习惯了。

他是个轻易便能执掌他人未来的人，自然他很愿意一切的一切按着自己的方式走，哪怕是过程坎坷些都不重要。只是情之一字，哪里是能够用来计算的？

不过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罢了。

折颜不如将她送回青丘？或许她慢慢会走出来，一直在你身边，她也根本成长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