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夜里奔波过于劳累,陆寅这一觉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陆寅糟了……
陆寅腾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秋棠哐地一下把门撞开。
秋棠殿下不好了不好了!外面都传疯了!
陆寅什么传疯了?
秋棠您和沈先生的事儿啊!
陆寅眼前一花。
大堂里的听众围着坎坎,讲得手舞足蹈眉飞色舞。公主殿下与翩翩公子的爱情故事!历经千辛万苦!跨越地位身份!感天动地!
陆寅你们沈家的人都这么会说?
沈溯之没有,没有,您谬赞了。
陆寅这个小姑娘什么来头?鸦纹令?嗯?
沈溯之只是同门的师妹。我排老三,上门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坎坎是老幺。后来师父他老人家驾鹤西去,我们兄弟姐妹就各自找了落脚的地儿各自生活。
沈溯之以前我们做哥哥姐姐的都宠着她,所以坎坎一直都是一个天真的孩子。看她这个样子,多半是叫人骗去当探子。
陆寅你能确定她就是坎坎吗?鬼鸦多诡秘术法,还是谨慎为妙。
沈溯之坎坎,来一下!
小姑娘脆脆地应了一句,雀儿似地扑了上来。
坎坎沈哥哥!
沈溯之人多口杂,咱们去里边说。
关上门,坎坎反倒瑟缩起来,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打量陆寅,弄得陆寅良心不安。就好像是她这个坏女人勾引走了人家的竹马哥哥。
沈溯之坎坎,你是怎么……拿到那块令牌的?
坎坎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嘛。
坎坎那一天,给师父办丧事的李大叔说,有一个好差事能让我干。然后……然后我就去了。
坎坎谁知道,我刚到那个地方,就被人敲晕。不知道他们给我吃了什么药,总之我好像睡了很久很久,醒来的时候,有一个怪人威胁我,说我中了他说的秘药,三日不吃他们的解药就会疼得肝肠寸断。
坎坎我听说沈哥哥在京城,正好他们派来的任务在这里。我就摸了两瓶解药跑出来啦。
沈溯之觉得脑壳痛。李家,鬼鸦,秘药,人鱼,凶杀——看似毫无关联的事物,凑成了多大的阴谋!
陆寅两瓶药,能撑多久?
坎坎唔……一瓶三十颗,大概半年?
陆寅沈溯之,人命关天,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找解毒的法子?
沈溯之可能性太小。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鬼鸦的药,必定要在他们手中解。与其寻药,不如顺藤摸瓜。
陆寅半年!找鬼鸦的老巢!
沈溯之对,很冒险。但这是唯一的方法。坎坎,这次他们给你的任务是什么?
坎坎把你们谈话的内容记下来,交上去。
沈溯之既然是刺探,那么鬼鸦目前也未有足够的把握。我们还有机会。
陆寅可是坎坎刚刚已经——那么多人,说不准就有鬼鸦的人!
沈溯之狡黠一笑。
沈溯之鬼鸦行事诡秘,除了坐拥秘术,多疑谨慎也必然是他们的风格。
沈溯之敌不动,我不动。敌不想动,我逼他动。他诡,我们比他更诡,这叫以毒攻毒。
陆寅他们不行动,就不会露出破绽。我们先演这么一出,引蛇出洞,对不对?
沈溯之这事儿谁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但总好过守株待兔。
好戏要开场。
鬼鸦,请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