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南荒妖王近日请了几位贵客来地宫,特派众妖在所有入口严防死守,连苍蝇都飞不许飞进去。
白莎莎躲在石头后,探半个脑袋往外看。大门十多个小妖拦着不让进,他们只得找别的入口偷溜进去,然而,谁承想最小的一个小洞都有妖把守着。
“南荒妖王不是早就与仙界讲和,并且臣服于天帝?怎么现在又和魔尊狼狈为奸,背叛天帝不怕受罚?”
“背叛”这个词用的不是很准确。
玉风一派轻松站在旁边,学着她压低声音:“南荒妖王一直以来野心勃勃,且阴险狡诈。千年前是因为实力不够败给了萧洋,才万般无奈表面上与仙界讲和,暗地里不知盘算着什么大阴谋,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白莎莎忽然不太友好地盯着他:“你的意思是,他之所以臣服于天帝是萧洋被逼的?”
玉风点头:“可以这么说。”
“我不信,”白莎莎眼神坚定:“萧洋不会逼迫别人。”
“……”
“行,他不会逼迫别人,他是正人君子,是我以小人之心。”玉风暗暗叹了口气,萧洋肯定给这丫头灌迷魂汤了。
“到底怎样进去呢?”他正发愁,忽见白莎莎手腕一转,银光凝聚出一把做工精美的短刀,身形一晃,眨眼便不见了。
很快洞口就有人叫嚷:“大胆!什么人竟敢擅闯妖王地宫。”
领头的妖侧首吩咐:“给我拿下!”一声令下身后小妖都蠢蠢欲动。
“别动,我看谁敢动。”白莎莎箍住一只小妖的脖子,将刀尖抵在咽喉处。
领头的妖哈哈大笑:“你以为我们会在乎一只平平无奇的小妖?幼稚,给我上!”
玉风急了,她简直胆大包天,居然这样就冲出去。
眼见那些小妖一拥而上,白莎莎反而镇定自若地把刀扔了,娇滴滴地道:“我说了别动,你们自己不听。那就怪不得我咯。”
什么意思?
小妖们成功被我唬住。
她手中燃起一团类似于九天玄火的火焰,同样是蓝色,里面有两粒青色火球互相缠绕,熊熊燃烧,莫名给人一种阴森森,像是要被冰冷寒气吞噬的恐惧感。
“再往前一步我灭了他,也灭了你们。”
现在是反过来的,换成了白莎莎步步紧逼,那些小妖连连后退,为她胁持的那只小妖更是直接吓晕过去。
“灵山四位长老在哪?”她语气淡漠。
其中一只妖比较大胆,战战兢兢地答道:“在,在地高牢房,由傀儡看守。”
还有傀儡,厉不厉害,她打不打得过?
白莎莎将晕倒的小妖随手一扔,“牢房在哪?带我去。”
领头的妖颤声道:“好……好,姑娘里边请。”
“悦霜。”玉风急忙走来,皱眉盯着她手里那团怪异的火:“这是什么?”
“你知道这是什么,不用问了吧。”白莎莎催着小妖快点带路,一面淡然道:“我使用禁术又不是第一次了,胆大妄为就是我的作风,将死之人,无所畏惧。尽全力完成自己的使命就好,不管最后是毒发身亡还是灰飞烟灭,慕容悦霜都认命了。”
她这样半点活路都不给自己留,萧洋豁出性命救她意义何在?
玉风着实不明白他们心里究竟怎么想的。都在默默付出,为对方好同时又伤了对方的心。悦霜这番话显然是伤心时的自暴自弃。
洞内漆黑无光道路十分狭窄,小妖慢慢吞吞在前面带路,时不时抬头四处张望,仿佛会出现什么洪水猛兽似的,怕得浑身颤抖。
白莎莎跟着望了一圈,确定什么都没有,便不耐烦上去一人踹一脚:“快点,别想耍花招。”
玉风瞅了瞅快吓哭的小妖们,于心不忍,叹气道:“霜儿,同为妖族你何苦为难他们呢?”
小妖们可怜巴巴的默默点头,前有狼后有虎,横竖都是死,他们宁愿走慢点挨打,也要争取多活一会,说不定能找机会逃跑。
白莎莎没说话,她心情差得很,一肚子火没像火山一样爆发就不错了。
走了很长一段路,眼前豁然开朗,到达的地方却不是牢房,而是妖王地宫。
内里华美敞亮,白玉铺成的地板闪耀着温润的光芒,水晶珠帘逶迤倾泻,中央有座血池,里面生长着一课通体血红的参天巨树,池水如丝如烟往上流淌,一点点染红树叶。
无数漆黑铁箭从四面八方疾射而出,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带路小妖纷纷倒下。玉风抬手唤出青玉琉璃扇,当即一挥,顷刻间铁箭被强风卷得七零八散,落了满地。
白莎莎才反应过来:“我们中计了?!”
“是。”玉风面如沉水。
帘后传来一声喟叹:“姑娘,你果真没让老衲失望,终于还是来了。”
白莎莎心中震惊:“净思方丈,”
他大笑着从帘后走出来,眼前穿红色袈裟的白眉老和尚,就是净思方丈,然而他苍老而慈和的声音,突然变得年轻魅惑:“小美人,看仔细些,我到底是谁?”
魔尊……白莎莎愣住了。
玉风沉声道:“魔尊,又是你的计划,所有事都在你掌握之中。若我没猜错,霜儿被禁术反噬,萧洋带她去玲珑寺全部都是你的计划吧。真正的方丈应该早就死了,你办成他的模样骗了萧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魔尊自觉地扯掉假皮囊,似笑非笑,赞叹道:“想不到炎帝的徒弟如此聪明。”
玉风淡道:“过奖,遇到狡猾的对手再聪明又有什么用?还不是照样被耍。不得不说,魔尊下了盘好棋,先放出相柳,然后大闹灵山,为的就是将霜儿牵扯进来吧。”
魔尊越发欣赏他,和颜悦色地说道:“不错,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敢确定她一定会被牵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