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捏住白莎莎脸上两块肉,失笑道:“你蛮会捡便宜的。”
这种便宜不捡白不捡。
她可怜巴巴:“萧洋可从来不会捏我脸。”
对,萧洋是不会,但他现在是墨轩。
墨轩捏脸还不够,还想亲。就不给他亲。
白莎莎立即往后退,对他“哼”了一声,扭头就跑。
真是只磨人的小狐狸。墨轩正要跟上,一个穿灰色僧袍的小和尚端着晶莹剔透的琉璃碗递过来,里面装着像血的汤药,声音听着有些古怪:“施主,该喝药了。”
墨轩犹豫片刻,还是端起来一口喝干,口感浓稠且血腥味十足,难喝至极。
他望向白莎莎,眼里闪过一丝级细微的情绪,声音淡漠:“麻烦问问你们方丈,这药到底喝几天才起效,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小和尚却不答话。
墨轩凝视他半晌,见他样貌俊朗中带点稚嫩,两眼空洞无神,没任何表情,顿时了然,冷笑道:“这哪里是寺庙,分明是死庙。”
说完,步伐轻而快地走了。
白莎莎四处乱逛来到大门前,眼前景像令她愣住,两扇红色大门敞开,外面竟没有景致,白茫茫一片,忽然中钻出两个和尚强行拖着一名男子往正殿去。
那男子鬼哭狼嚎般叫得甚是凄惨:“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又没干什么坏事,家里还有妻儿老小……求求二位小师傅,我红尘未了!不想出家!”
什么鬼地方,居然强行抓人,简直无法无天!
“站住!”白莎莎呵斥一声。两个和尚好似没听懂似的,头也不回径往前。
白莎莎当即唤出雨尘剑,正欲追却被墨轩拉住。
他蹙眉道:“不要多管闲事。”
这怎么能叫多管闲事呢?
“我明明是见义勇为。”她马上为自己辩解,又问:“他们为什么抓人?”
墨轩摇头:“不知道,但还是不管为好。你重伤初愈尽量少用法术。”
“好吧。”
来此处快半个多月,几乎每天都被抓进来当弟子,夜晚总能听见和尚的惨叫,然而到了白天该在的人都在,他们已经死了,尸体还被法力操控,和往常一样干活。
他只知净思方丈需要活人精血,以及战力强大的傀儡。搞不好是修练什么邪术。
白莎莎松开他的手往门外走。
她要离开吗?
墨轩有些慌:“小白,”
白莎莎站在门口好奇地左右看看,朝他招手:“墨轩你过来。”
说着将手伸小心翼翼去门外,那层白茫茫的像雾一样竟能轻轻松松穿过去。
墨轩刚走两步忽然想到什么,立即停下,看着她专心研究门外的障眼法。小白一旦玩起来就不管他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很不舒服:“我不过去,你过来好不好。”
为什么?
白莎莎很不解,依言走去他身边:“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敢肯定这里绝非普通寺庙。
墨轩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道:“玲珑寺,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存在于六界之外。”
还是不舒服。他又吻了吻她头发。
“六界之外!”白莎莎惊讶地看着他:“那你怎么找到?”
“凭借着前世的记忆找到的。”
真的?!白莎莎不由喜形于色,拉着墨轩的手蹦跶:“你是不是全部都记起来了!”
并没有,很多都是模糊的。
怎么样都不舒服,怎么回事?
墨轩抵着她的额头,柔声细语:“记得在紫云山我曾教过你弹琴的,能弹首曲子给我听吗?”
白莎莎点头:“可以,但是这里没琴啊!回家再弹给你听。”
她吁一口气,又笑道:“我还得再趁师傅不注意进紫云山,把桃花林那把琴偷出来。”
这是什么小偷行为,他可不记得自己这样教过她。
墨轩声音更柔了:“好。”依恋地抱着她,摸摸头发,闻闻味道,再在她耳边蹭一蹭。
终于舒服多了。
灵山依旧是青山绿水,充满生机的地方。平日的大殿何其热闹,四位长老吵闹的声音隔着老远都能听见,最近却是一片死静。
谁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自悦霜离开后玉风第二次来,在整座山上寻了个遍,依旧半个人影都不见, 山下动物也没了。
这样的情况仿佛回到两千年前那场大找结束后,灵山所有生灵伤的伤,死的死。王后为保护悦霜当着魔尊的面挥刀自尽,最后连尸身也不见了,只在大殿中央留下一滩血迹。
他永远忘不了狐王跪在地上,对着那滩血迹撕心裂肺痛哭的场景。
那时候年纪小,从来没见过有人那样绝望。
面对空荡荡的宫殿,玉风莫名地有些伤感,声音低沉喃喃道:“霜儿,不管你在哪,希望你还好好的,快点回来。王后当初付出生命保护你,可千万不能辜负她对你期盼。”
清光闪烁,黑帝自门口缓缓行来,见他神色黯然,玉风一时间连行礼都忘了,冲过去直接问:“可有他们的消息?”
黑帝摇头,正色道:“我与你师傅已经请天帝算过了。”
“天帝怎么说?!”玉风焦急地不等他说完。
黑帝毫不在意他罕见的无礼举动,只长叹一声:“天帝只说了四个字‘福祸难猜’。你师傅叫你回去。”
说完,便又化作清光飞走,只留玉风一个人沉默。
好个福祸难猜,真不知该说天帝沉得住气,还是冷血无情。自己亲外甥身负重伤消失半个多月,他竟确然不管。
怒火莫名在肚子里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