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 快乐小日子

常霁由着他抱着，半晌，他觉得脖子上有些冰冰凉凉的感觉。

面前这个男人，哭了。

他还是什么时候见过他哭？好像是在他的梦魇里。

至亲俱亡，他哭。

可如今，他抱着他，竟也哭了。

他是多强硬的人，这么多年一个人跌跌撞撞的挺过来，都未曾流过一滴泪，可如今，竟为他流泪。

他缓缓伸手也抱住他，他不敢打扰他，任由他这般在他肩头发泄心中的情绪。

两只狗就立在他们旁侧，目光凛凛，仿若也在守护这一时刻。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经历了漫长的一生。

江澄缓缓松开他，可手仍旧放在他的腰上，似是生怕他会跑开一般。

他看着他，眼角眉梢都是光亮，可嘴角又难掩苦涩:“怎么现在才回来？”

他的声音落在常霁的耳朵里，也顿时让常霁心中一沉。

这人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仿佛他离开的这两年多不过是来这码头上逛了逛。

他在等他，一直在等。

“想念江宗主的莲藕排骨汤，所以回来了。”他环着他的腰，语气轻快，“还有糖醋排……”

话音未落，他的唇便覆了上来，常霁一慌直接将他推开:“这可是大街上……”

江澄扫了一眼，整条街空空荡荡，唯有脚边两条狗子静静守望。

这两年，只要他江澄一出，哪里不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原来，一切自有安排。

他嘴角一扬，狠狠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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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好时节，莲花朵朵开。

常霁回到莲花坞，整个莲花坞都似重新活过来一般。

江攸那张沧桑而又苦涩的脸终于换上满意的笑容，还有一干江氏弟子，个个祈祷常霁永留莲花坞。

江澄脸上那层寒冰也化开，整个人仿佛笼罩着一层阳光，一笑便似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厨房里。

江澄一个人在灶台边上忙碌，常霁立在旁边偷吃他刚刚做好的糖醋排骨。

“嗯……”他一边吃一边不自觉的点头，“太好吃了吧。江澄，你太厉害了。”

江澄看了他一眼，笑而不语。

“江澄，你都不知道，我在不净世这段时间，天天想念你的莲藕排骨汤，糖醋排骨，聂怀桑那家伙笨手笨脚，做的一点都不好吃……”

闻言，江澄脸色微微一沉:“你……在不净世？”

“对阿，”常霁还没察觉到江澄的情绪变化，自然脸色他也瞧不见，“他把我从坟里挖出来就带到清河去了……这两年多我一直在他那儿呢……”

“啪！”江澄手上的勺子顿时断成两截，眼里的怒火几乎喷薄而出。

聂怀桑竟然敢挖他的坟？还偷偷摸摸将他带到不净世！

好！非常好！看来有必要找个时间跟他好好交流一下！

常霁听到声音，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事，摁死一只老鼠而已。”

江澄继续准备食材，口里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常霁啃着排骨，一脸淡然:“几个月前吧。一直在床上躺着，下不了地。”

江澄手上一顿，喉头发涩，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沉郁。

“一能下地我就回来找你了……”常霁咬着手上的排骨，吃的心满意足。

“嗯……”江澄应了一声，神色有些不自然。

明明嘴角挂着笑，可眉头又皱成一团，整个人看上去似是悲喜交加。

他喜的是他一好就来找他，可他心中酸涩的是，他如此虚弱无助之时，守在他身边的竟然不是他！

常霁走到江澄身后，问了一句:“江澄，汤什么时候好阿？”

“一会儿。”

“哦……”他应了一声。

忽然，他想跟他开个玩笑，便突然跳到他背上，江澄何等灵敏，伸手就扶住了他，常霁就趴在他背上，搂着他的脖子，笑道:“我这都没吓到你？”

江澄笑笑:“这屋子里只有你，如何能吓到我？”

“哈——也是。”说着，便从他背上跳下来。

在旁边又立了会儿，常霁不自觉的找了椅子坐下，他觉得有些疲乏，便拿手撑着脑袋。

他的身子还没恢复好，这次又长途跋涉来莲花坞，的确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不知不觉，他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