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情之一字

江澄从常霁房里出来之后，直接去了校场。

明明是练功，却叫底下的江氏弟子个个看着心惊胆战。

自家宗主性情早已大变，怎么今日又像往日那般残暴冷厉？

但众人也只敢在心中暗自猜测，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惊动了江澄，挨上一顿鞭子。

常霁坐在房里，他本来打算收拾一下行李，可是好半天也没有动作。

其实，他心里是不想离开莲花坞的。

这里有什么好？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就是想留在这里。

可，那个人没留他。

如果江澄留他，他会留下吗？这个问题，其实也没有答案。就算他现在问自己，同样也不可而知。

他不再是常家小公子，不再是那个喜欢某个人张口就要将他带回去的常霁。

如今，他只是个如同浮萍一般的流浪之人。

就像金凌同他说的，常家已经被他屠了，云阳城常家大宅也已经被他付之一炬，他现在只是常霁，只是他这个人。

他的确觉得江澄很好，可是，他再没有当初那般义无反顾，也再说不出当年的豪言壮语。

他身后空无一人，连他自己也是个目不能视的废人，他所有的底气和骄傲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全部被撕碎。

他坐在桌边，回想金凌所言。

他突然觉得金凌说的很对，他就是赖着江澄，赖在这莲花坞。

可这里真的很好，好到一来就不想走。

还有某个人，他做的莲藕排骨汤真的很好喝。

如果是从前，他一定要把他带回去，让他这一辈子都只给他一个人做汤。

可他都似浮萍无依，在天地间游荡，哪能期望携着磐石同行？

他心底仍旧有着独属于他的那一份骄傲，就算是如今这样的自己，他也不愿开口乞怜……

夜色浓重，不知坐了多久，他终于起身开始收拾行李。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他本就孑然一身。

江澄赠他的那把剑，他拿起又放下，考虑再三，他还是带上了。

他坐了很久很久，整个人像被定住一般。

终于，他还是没等到天明。

这样狼狈的姿态，他实在不愿让任何人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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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在房里喝酒。

他本不是个借酒浇愁的人，可这次他喝了很多。

整个人已经醉的神志不清，也没言语，只是坐在地上，不停的往嘴里灌酒。

“宗主……”门外是江旭的声音。

江澄没应。

这么晚还来打扰他，真是找死。

“宗主，”江旭又唤了一声，“刚刚阿星公子离开了。”

闻言，江澄整个人一惊，赶忙起身，谁知一双脚早已虚浮无力，眼前也是一片模糊，头重脚轻，才刚站起来，整个人便摔在地上……

他还想挣扎着去门口，甚至他还想立即去拦住他，将他带回来，可眼睛已经毫无预兆的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