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树和兰草带回去之后,常霁便挑了个位置,在蓝思追的指导下将它们种在屋子前面。
种好之后,常霁坐在旁边一棵树下问他:“思追,为什么这两棵树不分开种?我觉得屋子两边各种一棵就挺好啊……”
蓝思追看了看他,道:“枇杷树……种在一起更好。”
常霁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他二人说着,蓝景仪却默默看着自己那株兰草。
常霁又问:“景仪,把兰草种在树下,能活吗?”
“能吧。”他自己也不确定,可他就想种在那两棵枇杷树中间,不想种到别的地方去。
“什么时候能吃枇杷阿?”常霁撑着脑袋,开始思考一个他最关心的问题。
薛洋从镇子上带回来不少东西。
幸好,这家伙置办东西的能力比他的审美能力更强。
不过带回来的东西明显超过常霁给的钱的购买力。
常霁在心中暗暗猜想,不知哪个倒霉家伙又撞到薛洋手上了,看来下一次他得与他同去才好。
薛洋对于要在此地长住一事似乎比常霁还上心,尽管是这样偏僻的地方,他不仅没有半分反对的意思,反而还想的十分长远。
他说,他想在旁边开辟一块地,圈养些家禽,正好他带了几只鸡回来,这样以后就有鸡蛋吃了。
他还说,他可以去山里打猎,一定不会饿到他。
他在镇子上看到有人在收动物的毛皮,他还可以拿猎物去换别的东西回来……诸如此类。
虽然常霁也觉得他考虑的很周到,可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薛洋果然又去林子里打猎了,出门的时候,他还嘱托他就在家里待着,还问他今天想吃什么。
常霁说都行。
他眉眼都是笑,拿着剑就离开了。
薛洋一走,他一个人在屋子旁边拿树藤绑鸡窝。
他哪里会做这种事,薛洋倒也没让他做,只是他觉得自己得做些什么。
可是眼睛看不见,做什么都十分吃力,手上被树藤割了很多口子,他还是没绑好。
蓝景仪和蓝思追在旁边看着他,几次想上前帮忙,可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唉!”他叹了口气,将手上的树藤扔到地上。
“阿霁,算了吧……”
常霁缓缓道:“我感觉自己现在就像被薛洋养在外面的姑娘。”
此话一出,蓝景仪和蓝思追面面相觑。
说着,他又有些无奈:“他打猎,我守家,活脱脱一副男耕女织图啊。没想到我竟然沦落到让薛洋养我的份儿?”
“阿霁……”
“其实我医术还不错,我可以去给别人看病。不过这深山老林,人影都没有,我给鬼看吗?”
说完,他又道,“不好意思啊,我不是说你俩。”
见常霁似乎有些沮丧,蓝景仪和蓝思追心中都有些不好受。
如果他们不只是一缕魂,他们便能帮他,可惜……
“我也就发发牢骚,鸡窝还是得绑。”
说着,他起身去捡地上的树藤,谁知,脚才刚提起来,却被树藤一绊,整个人便扑了出去,摔在地上。
“阿霁……”
“阿霁,你没事吧?”
两人赶忙上前想要扶他,可是手却从他身体穿过,根本碰不到他。
“阿霁……”
常霁缓缓爬起来:“没事。我摔习惯了。”
“阿霁,你手流血了……”
刚刚手磕到一块尖石头,划了道口子,鲜血直流。
蓝景仪伸手想帮他包扎,他以为自己的手不会碰到他,可这一次却实实在在的抓住了他的手。
“这……”
蓝景仪和蓝思追都是一惊。
顾不得诧异,他赶忙先替他将伤口包扎好。
“这是怎么回事?”蓝景仪看着自己的手,手上能清清楚楚看到沾上的鲜血,他诧异不已,“思追,这……你试试,看能不能碰到阿霁?”
蓝思追伸手,却仍旧从他体内穿过。
“这……”
常霁想了想,缓缓开口道:“或许,与我有关吧。”
说着,他解开蓝景仪刚替他包扎好的伤口。
“思追,手伸过来。”
蓝思追伸手过去,一沾到他的血,这一次,果真也实实在在碰到常霁的手。
蓝思追诧异:“这是怎么回事?”
常霁不想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将伤口缠好。
他还想问什么,可两个人的魂魄似乎受到什么召唤一般,牵引着他们,要他们离去……
“这……景仪,这是……”两个人的魂魄似乎不受控制一般离地,眼前还莫名出现云深不知处的场景,仿佛一切都在眼前。
“思追,景仪,”常霁淡淡道,“兴许你们该离开了。”
蓝景仪问他:“阿霁,你这是什么意思?”
常霁笑道:“行了,快回云深不知处。”
“阿霁……”两人明显不太想走。
“二位,你们俩现在就一缕魂,如果你们复生了,好歹也能帮我绑个鸡窝吧,你们光在这飘有什么用?”
“可是……”
蓝景仪看着他道:“阿霁,我会尽快回来找你。”
“别,你可千万别带蓝氏弟子来夜猎,”常霁立马拒绝,“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个地方……”
蓝景仪不答话,两人看了看他,下一刻便迅速消失不见……
见耳边没了动静,常霁不自觉的握了握受伤的手,神色也沉下去,嘴里喃喃道:“没想到,我的血还有这种作用?难不成我真是个魔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