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离

常霁喝完药摸索着将药碗放到旁边，缓声道:“看来，我该离开了……”

闻听此言，江澄脸色一变:“阿星……”

“别因为我一个外人伤了你们舅侄的感情。”

对于江澄和金凌之间的紧密联系，他是知道的。

他们都是彼此唯一的亲人。

“阿凌他孩子气，向来如此，你不用放在心上……”

常霁道:“我并未计较……而且你我三月之期已到，江宗主不必留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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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江澄去兰陵找金凌，常霁便悄然离开了。

行囊是江攸替他收拾的。

装了两件换洗衣物，一些银钱，还有他最爱的栗子糕。

他脱下了绣着江氏族纹的紫色袍服，换回自己的白色衣衫，江澄赠他的剑连同霜华一起绑在背后。

临行前，江攸问他:“阿星，当真不等宗主回来再走吗？”

常霁笑笑道:“早走晚走都一样，没什么分别。”

“可宗主他……兴许有话同你说……”

常霁道:“无非是祝我一路顺风，我这人受不得这样的场面，还是算了吧……”

江攸劝说不住，只得将他送出莲花坞……

离开莲花坞，常霁并不知道要去往何处。

他想了想，自己在蓝氏已经见过蓝景仪和蓝思追，如今再去长冥坡看看常遇，然后便找个幽静雅致的地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生活。

养几只狗，闲时听风，听雨……这样足矣。

许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适应了目不能视，此番出来倒没有上次吃力。

因着在莲花坞被江澄喂养的甚好，就连走路都觉得有气力多了……

他向人打听了去长冥坡的路，可还没等他出云梦地界，便被一人拦住……

“终于舍得出来了？”是薛洋的声音。

他倚在树上，嘴角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笑。

可神色面貌却疲惫不堪，甚至还有些脏兮兮的。

常霁一听这声音，不自觉的就往后退。

“那江晚吟倒是待你好，三月不见，你脸色红润了不少。”他说着，一步步朝他逼近。

“既然他待你这么好，你怎么不干脆留在他莲花坞？”他一把捉住常霁的手腕，如同一只铁钳一般，捏的他生疼，“你怎么不一辈子都缩在里面？你还知道出来？阿？”

他瞪着他，怒目圆睁，整个人浑身携带着令人畏惧的气势。

“薛洋……”常霁有些怕他。

如今的薛洋，越发让他觉得不可理喻。

话还没出口，他便伸手扯下他身上的包袱，直接扔了出去，接着又取了他身后的剑。

“这是他送你的？”他捏着那把剑问常霁。

“你还给我！”常霁伸手就去抢，薛洋避开他，顺手拔出那把剑，眼光登时就落在剑上刻着的两个字上。

“呵！”薛洋发出一声冷笑，眼里寒光四射，接着就将那把剑扔了出去。

“薛洋！”

薛洋伸手钳住他的肩膀，怒吼道:“你身上只能背霜华！”

“疯子……”常霁甩开他，就要去捡那把剑。

薛洋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伸手就将他打晕过去。

他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整个人如同疯魔一般，口中喃喃自语:“回来就好，回来就再不准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