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霁……”
忽然他又苦笑起来，嘴里喃喃道:“红瞳为魔……我生来既然是魔，为恶……才是我的本分啊……”
说着，他目光一寒，猛地将胸口那把剑抽出来……
远处有人怒吼:“不好，凌星河出手了，仙督小心！”
紧接着，一众修士便涌上去。
常霁捂着胸口，抬掌过去，便将一众人等打翻在地，但他也口吐鲜血……
“常霁！”蓝曦臣制止他，“住手！”
常霁不看他，事到如今，他已经无路可走。
仙门弟子飞身上来将他团团围住，常霁撑着那把剑，只以掌风将众人震开。
他手上带着江澄的紫电指环，但他自始至终，都未曾用过。
血，从他胸口不断往下淌，众修士见他不敌，却是步步紧逼，直将他逼到悬崖边上……
崖底的风呼呼刮着，刮得他两腿发抖……
他看着面前这些手执利刃的人一步一步朝他走来，每个人眼里都是愤恨，恨不能在他身上捅上几个窟窿……
“凌星河，你这魔头，还不束手就擒？！”人群里有人喝道。
“你身后就是悬崖，你逃不了了？”
“你犯下滔天血案，还敢负隅顽抗……”
“……”
常霁看着他们，紧紧握着手上的长剑……
他们就要一拥而上，常霁眼疾手快，持剑将离他最近的一个仙门弟子手中的长剑打掉，转而就擒住了他……
众人都是一惊。
他掐住那人的脖子，同他一起站在悬崖边上。
“凌星河！你做什么？快放开他！”
“快放开他！你这魔头！”
“畜生！”
“……”
常霁盯着他们，这些人嘴上说着让他住手，脚下却仍旧在向前靠近……
“凌星河，放开我蓝氏弟子。”是蓝启仁的声音。
常霁这才注意到自己抓过来的是蓝氏的弟子。
他只是不想被面前这些人一人捅上一剑。
他多怕疼啊……
蓝曦臣赶忙走上前来:“放开他！”
常霁看了他一眼，强撑着道:“让他们……都退下。”
“退下！”蓝曦臣道。
众修士看了看，脚下却未曾挪动半步。
“都退下！”一旁的蓝启仁提高声音，这次这些人才极不情愿的往后退了两步。
“常霁，把他放开。”
常霁掐着那弟子的脖子，他并没用多大力气，可这弟子却害怕的紧，吓得面色煞白。
“泽芜君，救我，救我……”
蓝曦臣又道:“放开他！”
常霁看着他，半晌，突然问他:“蓝曦臣，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蓝曦臣面色沉凝，不答。
他看着他，眼中都是苦涩:“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你先放开他！”
常霁脸色渐冷，沉声道:“既然你不相信我，这蓝氏弟子的命还留着做什么？”
说着，手中长剑一横，作势就要刺进那弟子胸膛……
未等他出手，只听得“铮——”的一声……
朔月出鞘，迎面而来，直接穿进他的身体……
两人都是一怔。
“阿……阿霁……”蓝曦臣就要上前，却被蓝启仁拦住。
常霁缓缓低头看了一眼，朔月就插在他的胸膛上……
不知为何，他竟一点也不觉得疼。
良久，他将手上的剑扔在地上，随之放开了那蓝氏弟子……
嘴里有长长的污血流出来，一直拖到胸前……
身上的力气一瞬间都被抽空，他笑笑道:“蓝……蓝曦臣，你……还说不信我？”
可说着，眼泪毫无预兆的滚出来，口腔里瞬间灌满鲜血:“从前……我总想着带你回常家，幸好，你没跟我走……”
说完，脚下一软，整个人仰面便朝崖底倒下去……
原来，生无可恋竟是这样一番滋味……
他熬过了那十年凌虐折磨，未曾想，竟熬不过蓝曦臣这随手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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