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真相

“常若怀和凌邺跟我说，他们在酒里下了让他们昏睡的药，等他们都倒了，我们就动手。”

“果然，酒还没喝多少，梁氏的人几乎都倒了。我赶忙就去偷药方，等我出来的时候，我却看见常若怀和凌邺围着梁氏几位长老在研究什么。见我走过去，他们便没再商量。”

“我拿着药方离开了，回了巫氏，可我却没想到常若怀和凌邺竟然半路又折回去……”

他声音里带着哭腔，眼泪硬生生趴在眼角。

“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件事，直到过了几年，常家开始崭露头角，凌氏医修也小有名气，我还以为是他们趁我不注意也偷了梁氏的药方，便去隐山打听……”

“谁知道，当我再去的时候，那地方早已成了一片焦土。”

他合上眼睛，老泪纵横。

“就连附近的村子，都被屠的干干净净……”

“后来呢？”常霁静静听着，问了一句。

“我一气之下前往云阳城找常若怀对峙，但他坚决否认，我没有证据，只能作罢，没过多久，我全家便遭了盗匪，我侥幸逃过一劫，但其他人全都被杀了……”

“我知道跟常若怀脱不了干系，可我如今也奈何不了他，我只能藏起来，像只老鼠一样，每天战战兢兢的过日子……”

常霁转着扇子，看着他道:“你躲在常家医馆里，并不是害怕他会杀你，你是想弄清楚，常若怀究竟从梁氏拿走了什么？”

巫慈一惊。

“你现在知道了吗？”常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常家究竟从隐山梁氏拿走了什么？”

他看着常霁，不知该如何答话。

“阿洋……”

话音落地，薛洋洋上前要了他另一只耳朵。

“啊——”他捂着脸在椅子上惨叫挣扎。

“我说，我说……他们带走了梁氏所有的医书典籍，手稿药方，还有……还有梁桓族长的女儿梁楚悦，和她腹中的孩子！”

“说下去。”

“我不知道常若怀是如何得知隐山梁氏最大的秘密。”

常霁追问:“什么秘密？”

巫慈抬起头，一张脸全都是血:“长生不老。”

他以为常霁会诧异，可常霁一脸淡然，没有丝毫惊讶。

“你……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惊讶？”巫慈看着他，十分惊诧。

常霁看了他一眼:“继续说。”

“我在常家待了十几年，才知道这个秘密。常家人面貌不改，众人都以为是什么神迹，只有我知道，是因为他窥探到了梁氏的秘密。”

“隐山梁氏之人，血脉神奇，天资聪颖且智识过人，族人是天生的炼药师，传闻其族人之血能让人长生不老，返老驻颜……”

“传闻？”常霁看着他，问道，“哪里的传闻？”

巫慈看着他，不自觉的心头一凉:“不……不是传闻……是我从梁桓族长手稿中看到的……我除了偷药方，还顺手拿了他的手稿……”

“继续。”

他继续道:“但要以他们的血脉长生，每十年需要用他们的血重塑一次。而且，只能用童子之血。所以……所以他们需要养一个血源……”

常霁问他:“如果不重塑，他们会怎样？”

巫慈看了看他，道:“周身血脉反噬，身体迅速衰竭。”

“那凌氏呢？”

巫慈道:“凌氏应该压根不知道这回事，否则不会这么多年还是个三流仙门。”

顿了一下，常霁问他:“你觉得所谓隐山梁氏的秘密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巫慈极为激动，“否则，如何解释常家人容颜不改这回事？”

常霁道:“可常济民早在隐山梁氏倾覆之前便是如今那副样貌。你又做何解释？”

“这……”巫慈也说不明白，“一定是他早就知道这个秘密。对，就是这样，他一定早就抓了梁氏的人……不然，常若怀怎么会知道梁氏的秘密？”

“修仙不就能求一个长生？”

巫慈看着他，狂笑起来:“修仙？修仙只能长生，可这隐山梁氏的神奇之处就在于不需要修炼，生来便与天同寿。”

常霁看了薛洋洋一眼，薛洋洋上前将墙上的一个机关打开，只见旁边一扇墙顿时打开了，里面还坐着一个人。

那人坐在椅子上，头发披散，双目空洞，浑身是血。

巫慈见了，大为惊骇:“凌……凌邺？！”

“他在这里等了你很久了。”

说完，薛洋洋便将巫慈拖到凌邺旁边的铁笼子里锁着。

“你……你不放我离开？”巫慈抓着笼子大叫。

常霁起身，并没回头:“看到你旁边那些笼子了吗？等把它们都装满了，我就送你们一起回去。”

“阿洋，这地方需要安静。”

话毕，薛洋洋上前便割了那人的舌头……

那人倒在地上呜咽，满嘴是血。

他看也没看，大步离开，身后的石门瞬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