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霁留在清河。
夜里,他便守在聂琛房里,见聂怀桑已经倦怠不已,便让他去休息。
但他固执,见不到聂琛醒来,怎么也不肯离开。
常霁拗不过他,只好由他。
他反倒关心起常霁:“你回房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守着,若是有事,我让人通知你便是。”
常霁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缓缓道:“不用了。我看他情况不是很好,我还是留下……”
房里只留了他二人。
聂怀桑坐在旁边看着他,眼神莫名。
圆月高悬,夜色静谧。
不知过了多久,常霁撑着脑袋竟也睡着了。
聂怀桑见他瞌睡的厉害,不忍叫醒他,便去旁边拿了毯子替他盖上。
他立在旁边看了看他,眼神里都是暖意。
此刻他心里只想着,如此便好。
只要他留在他抬眼可见的地方,如此便好。
“嗯……疼……”忽然,聂琛开始呓语。
聂怀桑赶忙奔到床边:“阿琛……阿琛哪里不舒服?”
聂琛双目紧闭,眉头紧皱,一张小脸揪成一团。
听到动静,常霁也醒过来,来到床边。
“凌宗主,阿琛这是怎么了?”
常霁看了看,示意他将孩子放下,聂怀桑只好将聂琛放回到床上。
他上前又施了一次针,接着便将那颗清元丹喂进他嘴里……
“嗯……”
但他的疼痛不仅没有减弱,反而越发严重。
聂怀桑立在一旁,满脸都是焦急和忧心:“凌宗主,阿琛一直叫疼……”
“爹爹……”聂琛呓语不断。
“爹爹在这,爹爹在这。”
常霁面色如常,不慌不忙的替他施针。
收了针,他道:“马上准备药浴。”
聂怀桑闻言,赶忙吩咐下去。
常霁从身上摸出匕首,直接在聂琛手指上划开一道口子,任由鲜血流出……
药浴准备妥当,他试了试水温,直接将他抱起来放进水里。
聂琛似乎很是难受,在水里开始挣扎。
聂怀桑见聂琛挣扎的厉害,就要去将他抱起来,谁知常霁却拦住他:“聂宗主,你这是做什么?”
聂怀桑看着他,不由得说了一句:“凌宗主没看到阿琛很难受吗?”
“我知道。”
“那你还……”
常霁淡淡道:“疼就让他疼着。不过是泡会儿药浴……”
“你……”聂怀桑似是有些生气,走过去就将聂琛从桶里捞起来,“不是你的孩子,你便如此不心疼?”
常霁一顿,看了他一眼,随即道:“的确不是我的孩子,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凌宗主……”聂怀桑眼里有几分惊愕,“你……他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孩子又如何?”常霁走过去一把将聂琛抱过来,直接扔进水里。
聂琛呛了几口水,聂怀桑立马就上前,常霁拦住他。
“常霁!”聂怀桑看着他,“你非要要他的命,是不是?”
常霁看了他一眼,不由得攥了一下拳头,低吼道:“是!只要他身上流着常家的血,他就是我的仇人!”
“可他现在姓聂!”
常霁看着他,良久才道:“姓聂又如何?”
说完,转过身便留了三根银针在聂琛头上。
“阿——”顿时,聂琛便开始剧烈的挣扎,嘴里发出惨叫。
常霁又施了一针,直接定住他,由着他哭吼。
“阿琛……”聂怀桑又急又忧,“凌宗主,你让开!”
聂怀桑此次当真生气了。
常霁却并不让。
片刻功夫,聂琛浑身开始腾起白色水汽,整张脸忽青忽红,惨叫连连……
聂怀桑见状,大惊:“你给我让开!”
常霁看着他,纹丝不动。
水桶里开始翻起水花,聂琛额头汗如雨下,浑身经脉也瞬间暴起……
“阿琛!”聂怀桑急了,常霁却始终冷眼看着,对面前的一切视若无睹。
见常霁竟如此冷漠,聂怀桑抬掌震开他,奔到聂琛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