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洋果真在三日后赶来清和。
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一身破衣烂衫,在街头瑟瑟发抖的小孩儿。
他跨门而进,一身素色长袍,背后背着一把罩在灰布套子里的长剑。
他身形偏瘦,与聂怀桑差不多高。
脸上早已褪去青涩稚嫩,一双眼睛越发坚韧。
“安哥儿……薛洋洋来了……”聂怀桑缓缓说着。
常霁微微有些动静,转向门口。
薛洋洋看着他,快步上前跪倒在地:“公子……”
常霁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扶起来。
此番若不是他,他或许这一生也逃不出来。
“公子,”薛洋洋泪流满面,强忍着悲痛站起来,“公子别怕,以后我会护您。”
常霁缓缓松开他的手,伸手在茶杯里蘸了些水,在桌上写到——常家——二字。
薛洋洋道:“他们正在四处找公子。”
常霁微微蜷了蜷手,没再写什么。
“公子,你可有什么打算?”
常霁又写下三个字——巫先生。
“巫先生知道常家的秘密后,已经……被杀害了。”
似乎在他意料之中。
他脸色如旧。
接着,薛洋洋抿了抿嘴唇道:“公子,常遇……我已经替您安葬好了……”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递到常霁手中:“这是易容丸的解药。”
常霁攥着那个小瓶儿,指甲深深扣进肉里,面色却依旧如常。
“公子……”薛洋洋再次跪在他面前,叩拜在地,“公子要做什么,只管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常霁没什么动静,好半天,才伸手将他扶起来。
聂怀桑走过来道:“当务之急是安哥儿的身体,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薛洋洋看了看他,并不理会,只看常霁是何意见。
“公子,您可愿留在此处?”
聂怀桑看向常霁,眼中都是莫名的慌张,捏着扇子的手也不自觉的握得更紧:“安哥儿……”
良久,常霁在茶杯里蘸了一下,伸手写到——既来之,则安之。
聂怀桑一见,胸中的一块巨石登时落地,眉间眼中都是舒展的笑意。
“安哥儿,你只管安心在此休养。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常霁静静的坐着,没有任何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