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学

兰室——

只听见蓝启仁在一条又一条的宣读家规，三千条家规，蓝韵抓狂了

一个小纸人爬上了她的桌子，挺可爱的

还好她机灵，跟蓝湛换了位置，坐在他后面比坐在他前面安全。警惕的望了一眼前面认真听讲的蓝湛，枯燥无味的家规，他都倒背如流了，还能听得一本正经，果然是三好学生

她的目光忽的落在身侧的魏无羡身上

看着他跳脱不羁的模样，轻轻勾起了唇角。

蓝启仁“魏婴！”一声呵斥。

吓得蓝韵赶紧把小纸人藏起来。

魏婴式快问快答模式开启

蓝启仁“我看你已经不用我教了，那我就来考考你，妖魔鬼怪可是同一种东西？”

魏婴（无羡）“不是！”

蓝启仁“如何区分？”

魏婴（无羡）妖者非人之活物所化，魔者生人所化，鬼者死人所化，怪者非人之死物所化。

蓝启仁“妖与怪极易混淆，举例区分。”

魏婴（无羡）“好说，好比你身后那颗活树，沾染书香之气百年。化成人形，有了意识。作祟饶人，此为妖。若我拿了个板斧，拦腰砍断只剩个树墩儿。它在修炼成精，此为怪。”

蓝启仁清河聂氏先祖所操何业？”

魏婴（无羡）“屠夫”

蓝启仁“兰陵金氏家徽为白牡丹，是哪一品白牡丹？

魏婴（无羡）“金星雪浪”

蓝启仁“修真界兴家族而衰门派第一人，为何者？”

魏婴（无羡）“岐山温氏先祖，温卯。”

得意向着蓝韵和江厌离笑

蓝启仁“作为云梦江氏的子弟，这些早该耳熟能详倒背如流。答对了也没什么好得意的！”

蓝启仁“我再问你，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愈百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众人都没有想到，他会问此问题，都开始拼命的翻书。

蓝启仁“不许翻书，都给自己想！”斥呵

而蓝韵有些漫不经心她不动，也不看书，她自己在此书中并未抄录此问之答。看着魏无羡对答如流，她有些担心

蓝启仁见魏无羡不说话“忘机，你来答，该何如？”

蓝湛（忘机）“方法有三，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先以父母妻儿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愿，化其执念。不灵，则镇压。罪大恶极，怨气不散，则斩草除根，不容其存。玄门行事当谨遵此序。不得有误。”站起身直言

蓝启仁“一字不差！无论是修行还是为人，都该有这般扎扎实实。不要以为在自家降过几只不入流的精怪，有些虚名就骄傲不已，顽劣跳脱，迟早会自取其辱。”满意的点点头，顺便讽刺了某人

说出这话，江氏的几个人脸色不渝，倒是金子轩冷哼一声。

魏婴（无羡）“先生，我有疑。”不服气

蓝启仁“讲！”

江澄和江厌离都看着他，而蓝韵也知道他要说出那惊世之论，心里也有些想法

魏婴（无羡）“虽说是以度化为第一，但是度化往往都是不可得的。了其生前所愿，化其执念。说来容易，若是这执念，是得一件新衣裳倒还好说，但若是灭了满门报仇雪恨，该怎么办？”

蓝湛（忘机）“故以度化为主，镇压为辅，不灵则灭满门。”

魏婴（无羡）“这不是暴殄天物嘛！其实我刚才并未不知道这个答案。只是我在想第四条道路。”

众人不解

蓝启仁“从来没有听说过有第四条道路，你且说来。”冷哼

江澄和江厌离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魏婴（无羡）“这刽子手横死，化作怨灵是必然的事情。但既然他生前斩百余人，为何不掘这百余人的坟墓。激其怨气，结百颗头颅，与恶灵相斗。”

蓝启仁“不知天高地厚，伏魔降妖，灭鬼歼邪。为的就是度化，你不但不思度化之道，反而还要激其怨气。简直就是本末倒置！罔顾人伦！”非常气愤，指着魏无羡骂

魏婴（无羡）“先生，有些东西横竖都是无法度化的，何不加以利用啊！大禹治水亦知，塞为下策，疏为上策。这镇压为塞，岂非下策？”顶嘴

蓝启仁气的不顾身份，抄起桌旁的卷轴就扔了过去。

魏婴（无羡）“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灵气处于丹府，可以劈山填海。加以利用，这怨气也可以。为何不可以加以利用？”继续顶嘴

蓝启仁“那我再问问你，你如何保证这些怨气为你所用，而不是戕害他人。”

魏婴（无羡）“我尚未想到”

话说完，有一个卷轴扔了过来。

蓝启仁“你若是想到，各世家就容不得你了！滚！去藏书阁抄一千遍礼则篇！”

江澄颇有一种恨铁不成功的意味，江厌离有点担心，而蓝韵陷入沉思

蓝韵（沫雪）“先生，我有疑！”

#蓝启仁“讲！”看着蓝韵提问，语气有些温和

蓝韵（沫雪）“刚听先生与魏公子所说，有所涉及邪道，我有些疑惑，这正邪，到底以何区分？”

“自是我玄门正统修习剑道为正，其他邪门歪道为邪！”，有学者回答。

蓝韵（沫雪）“若是有人修习剑道，却多行不义，而有人修习他道却锄强扶弱，那这两者，谁正谁邪？”

一时之间，议论纷纷，刚才那学者却哑口无言。

蓝韵（沫雪）“这只是小例，我还有一例，若有人为炼制一神器，屠杀百姓数百人，此人是正是邪？”

“自然是邪！”

蓝韵（沫雪）“那若是此人炼制神器的原因，却是为了拯救数千万人的性命呢？那此刻，他又是正是邪？”

“这……”又是一片议论之声

“即使是为了救人，也不能滥杀无辜！”

蓝韵（沫雪）“对于被杀之人来说，他杀人，无恶不作，是为邪，但对于被他救下的人来说，他是救命恩人，是为正”

蓝启仁看向神色飞舞的蓝韵，眼神十分复杂。

“正邪一体，这不自相矛盾吗。”

蓝韵（沫雪）“没错，世上本就无绝对的正邪，我认为世间之事，多的是黑白相间的灰色地带，所谓是正是邪，只是看的角度不同而已……”

#蓝启仁“蓝沫雪……”蓝启仁打断蓝沫雪的话，语气里透着怒气

#蓝启仁“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蓝氏家规:除奸邪，立正法，大道永存

而蓝韵说的话与之相饽，蓝启仁平生最痛恨奸邪了，气极了

蓝韵（沫雪）“先生，我觉得正邪当由心而定……”

#蓝启仁“简直一派胡言！”斥怒

#蓝启仁“去，和魏无羡一起去藏书阁，一千篇礼则篇，不抄写完不准出来，忘机，你去监督！”

蓝忘机十分复杂地看着她

虽然挨了骂，但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心里舒畅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