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的红光,夹着阴森森的恶风飘荡着,似比冥界鬼艳火红的万顷彼岸花更盛几分。
血色的湖面上翻腾着一波一波的腥浪,诡谲的冥火在血泊之中,熊熊地燃烧着。
森森的白骨,或沉积与湖底,或漂浮于湖面。
惨雾、怨气在沉积的带獠牙的恶鬼阴幡下弥漫,那嚎叫之声比十八层地狱更加凄惨。
“凌风,就算怀疑我,也不该怀疑尊上吧”
紫衣单腿一旋,手上赫然显现了那个“幽冥令”。
凌风直瞪下去,果真是幽冥令。他心忖尊上被鸿钧老祖封印千年都未曾想到破解之法,如今当真要破阵而出,重现三界吗?
“只不过是一个旁证罢了,这是否是千年之前的旧令也未可知,本使身为魔界右护法,断不会如此轻易信你。”凌风心中虽疑嘴上却风平云淡道。
“我紫衣既敢带你来此地,便是尊上受意,你既不信,那便眼见为实”
血浪,卷起漩涡,脚下烧红的火自深处灼灼燃烧,包裹着暗黑,烧焦了血潭。
“凌风听令”
扭曲的黑光微动,须臾之间,凌风被吸入内,坠入血潭暗道。
玉泉山金霞洞
被绳索一众捆绑,玉鼎真人已是在警告杨戬。即使是捆仙绳、长虹锁,又怎么能拦得住阐教的三代首座弟子呢。
可玉鼎真人定是不想对着唯一的徒弟用出斩仙剑。
有些人不配,而有些人却不舍。
时间就在玉鼎真人与杨戬相对无言中,慢慢溜走。
玉鼎真人独坐在桌旁,执白子对黑子,执黑子对白子。这盘残局整整下了数千年,他仍然下着,仍然是一个人下着。
杨戬手腕上被勒的青紫。
玉鼎真人恰是抬眸看到,心猛地抽搐一下。
清冷的声音发出:“杨戬,何为道?”
听到师傅的问话,杨戬似乎想到了数百年前在昆仑山的那些日子。那些,藏于心底,长于心底。
“杨戬,道法自然。吾盼汝可桀骜苍穹,凌傲天地。故今吾授尔八九玄功,任尔驰骋世间。”
初拜师时,师父曾这样期羁于自己。他静下心来,佯装淡定。
答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咣当”一声,棋盘、棋子零落了一地。
“难道你是非下昆仑不可了”玉鼎真人咬着牙,嗔目怒对杨戬。
“师父恕罪,杨戬决意如此,还望师父勿要阻拦。”
玉鼎犀利的道:“为师不知你究竟要如何作践自己,但为师定不允你以身试险,除非你踏着为师的尸骨走出昆仑。”
杨戬已无时间消耗,他运起法力,黯淡的流光运转,同着流云天目的力量一道将绳锁劈开。
本就不打算这些东西能起多大作用,玉鼎真人抽取出寒光凛凛的斩仙剑,纤长的手指御剑而起。
“倒是要试试你的身手长进了多少”话毕,自洞中飞诀而出。
杨戬自洞中勘察一番,换着一身玄衣,匆匆跃出石门。
斩仙剑剑峰一转,直指杨戬。
杨戬无奈叹气,旋风一过,只得露出森寒冷冽的三尖两刃刀,飞诀而去。
刀剑相交,火电闪射,风驰电掣之中,有力拔千钧之凶猛。
剑刃自杨戬左脸差了丝亳划过。杂掺着紫色与白色的法力引得远处泉水四溅奔腾,杨戬反转刀锋对抵变化汹涌的斩仙剑。
几个回合后,杨戬灵机一转,不以全力之击,只余法力支撑。
一剑刺来,他也不做闪躲。生生的被斩仙剑刺至胸膛里,玄衣沾上了令人触目惊心的血泽。
玉鼎真人脸上浮现诧异神情,恍惚之下在半空失了神。
杨戬忍着刺骨的痛楚,趁着玉鼎真人还未察觉,反身将山河社稷图扔掷而去,祭于上空,顿时玉鼎真人已被强力卷入其中。
“山河社稷图”玉鼎攥拳发怒。深陷于阵法之中,他竟才缓过神来。
“杨戬,你这个孽徒,你混账。”玉鼎真人才发觉他以身作饵,在禁制之下,他危喝一声。
杨戬单膝跪地,“徒儿大逆不道,不敢博求师傅原谅。时间一至,阵法自会解除。”
复而,他又双膝着地,恭敬地磕了三个头之后,决然的自玉泉山而去。
血潭之上,金光被冲破,原本熠熠生辉的光旋黯淡下来,赤红烧尽了金符,七星轮盘霎时现形。
“慑天印破了,尊上终要降临人间了”紫衣对着那诡异之地叹道。
凌风自潭底现身而出,“那个什,你所言不虚。”
“知道就行,还有我叫紫衣,不叫那什”紫衣双手环胸,翻了个白眼,又瞥他一眼。
“尊上让我们去华山。”凌风不以为然
“华山,关押天界三圣母的地方,那个阴森森的地牢还有尊上想要的东西吗?”
“女娲补天七彩石。”
“什么,七彩石在华山”紫衣大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