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样欠她太多

——刑场

“殿下，您不能进去！”

拓拔予谁敢挡我杀了谁！

“殿下……”

听到熟悉的声音，站在刑场中央几乎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冯子轩，一抬头就看到了朝他奔来的女子，一身鹅黄宫装，肤如凝脂，领如蝤蛴，让他想起自己和她第二次见面的时候，精致无双的容貌上浮着桃花般的夺人目光的笑容，令人心动

可惜同样的场景，却不是同样的感情了

拓拔予冯子轩……

她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停下，似乎是被他这一身伤吓到了，也是，他从来都是以一种从容不迫的样子出现在她面前的，也难怪她会露出这种表情

拓拔予在看到他时，心中并谈不上欢喜反而是五味杂陈，这样一个人因为她的缘故褪去华衣锦服，一身血迹斑斑的囚服站在刑场上，忍受着围观百姓的指指点点，她这一路过来，自然听到不少类似“北凉王室”“谋逆”“叱云将军”的字眼

想起叱云南，她心中一痛，她被禁足在重华宫，本是对外面情况一无所知的，往日躲在屏风后听朝事的小公主，只能看着叱云家暗卫把信递到她面前，上面写的就是北凉覆灭一事

两旁谈论的声音嘈杂，但也不难听到一些她在信中看到的事，而最应该情绪不稳定的冯子轩，却是一脸平静似乎没有听到一样，她知道他八成是在狱中就知道了

心突然沉了下来，他神色淡淡，她迎上他的目光却不知所措起来，本来满腔的话却说不口，只能从齿中挤出几个字

拓拔予你知道了

冯子轩是，知道了

他面色不改，只是在看向她时眼中不再是如坚冰一样淡然，看到拓拔予皱了眉，他补充道

冯子轩有人在牢里告诉我的

拓拔予怔了片刻，点了点头，不用他说她也知道是谁派人告诉他的，沉默了一会儿，她咬了咬牙，微微撇开头避开他的目光开口道

拓拔予对不起

冯子轩对不起什么？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的瞬间，冯子轩就接上了她的话，就像是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一样

拓拔予咬住了下唇，没有马上回答他

对不起他什么？那太多了，对不起他因她父皇从万人之上的王爷沦为被软禁的质子，对不起他心悦之人因她被叱云南杀死，对不起他因她被诬陷入狱成为阶下囚，更对不起，他北凉被灭，子民沦为罪人，而在大凉人眼里的罪魁祸首，都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冯子轩你欠我太多…

似乎是知道她不会答话，冯子轩突然开口，目光灼热到要刺伤她，她知道他是恨她的，可下一秒她就愣住了，因为她听到他说道

冯子轩我同样欠你太多

他笑了起来，她有很多事情对不起他，他又何尝能义正言辞

他曾经想利用她对他的感情来报复魏帝让他受尽屈辱，身不由己，却不曾想她真的会放低姿态尽力讨好；他因为心底的白月光被人杀死，不分青红皂白指责她心狠手辣，冷眼相待，却没有想到她毫不知情

一直以来，他对她算不上好，一开始是利用甚至带了点迁怒，她一个满身傲气的公主竟然没在他面前吭过一声

也难怪，魏帝会不满他到如此地步

拓拔予就算先不说那些儿女情长，害你亡国的是我父皇，杀你至亲的人是我表哥和…叱云南

这里面她的原因，她心里清楚得很

至于叱云南，如果要说和她有什么不同于常人的关系的话，也许就是她内定的夫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