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孩子(三)

“妈妈，她一整晚没有回来。”布鲁斯轻声叫醒了正在沙发上打瞌睡的玛利亚。

玛利亚已经在客厅里守了一整夜，要不是听到了布鲁斯的轻唤，自己还沉醉于美梦当中。

“她不会出事了吧？”玛利亚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嘴里还时不时地打着哈欠。

“那我们需要去找警长先生帮助吗？”

玛利亚看见布鲁斯挂着的两个黑眼圈，显然，布鲁斯昨晚也没睡好。

“或许我们真的需要向他们求助了。”玛利亚也十分担心笛拉雅，不过，此刻也才凌晨5点多，警局未必有开门。

“听着，布鲁斯，待会儿呢，我会先把你送去学校，然后我再请假去趟警局，好吗？”说着，玛利亚便准备起了早餐。

“明白了。”布鲁斯苦闷着脸，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我可以先上去收拾些东西吗？”布鲁斯也担心了笛拉雅一个晚上，昨晚都还没来得及整理书包就跟着母亲到外面四处寻找，所以现在必须整理一下了。

“当然。”玛利亚从冰箱里拿出了两个鸡蛋，往碗的边缘敲了敲。

布鲁斯将房间也一并重新整理了，虽然他也很纳闷，不清楚自己的房间怎么突然就这么乱了，但现在，他更关心笛拉雅的事。

“咦？那是……”

布鲁斯在收拾角落里的纸张时，竟发现了昨晚那颗红宝石。

布鲁斯移开了床头柜，伸长了手才够着它。

布鲁斯看了几眼被捡起的宝石，随即将它收进背包里，便下楼了。

因为小镇的教育制度不同，所以布鲁斯必须连着上满三天，就是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而其他时候还是照常放假，这样的安排也好让学生有更充裕的时间去放松，发明，外出活动等等。也正因为昨日是星期二，所以布鲁斯今天还得去学校才行。

然而，笛拉雅的失踪始终萦绕在布鲁斯的脑海里。整整一个早上，他无时不刻都在担心着笛拉雅，以至于在参与小组讨论时都还在发呆。

午休时间，本该在寝室里待着的布鲁斯偷偷溜了出来。他独自躺在路边的石凳上，拿着宝石遮挡住了那一屡透过枫叶树的阳光。

“你为什么被笛拉雅带走呢？”透过那抹光，布鲁斯竟发现宝石里似乎有一点红晕，越来越大，越聚越拢。布鲁斯还以为那是里面的装饰物，便将它握在手里使劲地晃了晃，想看看宝石里面是否是液体。哪知道当他一停下来，原来的光晕已经凝结成液状的物体，甚至慢慢地从珠子里渗了出来。

“啪!”

那红色的液体一滴滴地掉落在布鲁斯的脸上。布鲁斯颤巍巍地用手摸了摸自己脸上那有些黏糊糊的红色液体，直到那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这才确定，而且是非常确定，那是——血!

“啊！”布鲁斯吓得立马就将宝石给扔到一边的草丛里，自己也差点从石凳上滚了下来。

我看错了，我看错了对吧？布鲁斯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那颗他曾经所认为的宝石。其实，他的脑袋早已一片空白，被吓得懵懵的，还一直喃喃自语着。

突然，布鲁斯感觉到有人拍了自己的背。布鲁斯被吓得两肩一耸，但还是机械地转过头去。

“哈！笛拉雅!”

一时之间，布鲁斯的恐惧已消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看到了平安无事的笛拉雅的开心。

“你昨晚怎么没回来？”布鲁斯有些抱怨笛拉雅的不辞而别。

不过，笛拉雅不仅没有理睬布鲁斯，还一脸不好气地瞪着他，随后就直接到草丛里捡起那颗红宝石。

“嘿！它有点奇怪，相信我，别碰它!”

担心笛拉雅受伤害的布鲁斯立马冲上去，快速地拍开笛拉雅手中的红宝石。

笛拉雅真是快被布鲁斯给气死了。这个小鬼，对着红宝石唠磕了一个上午也就算了，还敢乱动这颗石头。屡次触碰底线还不自知，自己都快被逼疯了!

“我们必须和母亲说一下，她去警察局准备报案呢！”说着，布鲁斯便拿出了手机，拨起了号码。

“你好，布鲁斯，你有什么事吗？”

布鲁斯听到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便焦急地向母亲直述:“妈妈，笛拉雅回来了，你不需要再报案了。”

笛拉雅趁着布鲁斯忙着打电话，直接让珠子悄悄地滚走了，甚至滚进了布鲁斯的背包里。

“你说他们需要你，为什么？”

布鲁斯有些忧虑，母亲这意思可能是一时半会儿离不开了。

“总之，今天放学还是你自己一个人回家，哦，不是，你还要带着那个小姑娘。”玛利亚顿了一会儿，又叮嘱布鲁斯一声:“还有，路上小心点儿，布鲁斯。遇到奇怪的人就离他远些!”

“知道了。”布鲁斯轻声叹气，然后便挂掉了手机。虽然他不清楚母亲为什么被留在了警察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反而很高兴!

“呼耶！超人布鲁斯归来啦！”

布鲁斯高兴得忘乎所以，在原地蹦得老高老高的。

“笛拉雅，妈妈让我们……”

布鲁斯刚一转头，却发现笛拉雅又不见了。

“哇！这才是超人吧！”

布鲁斯不得不惊叹，笛拉雅总是能够悄无声息地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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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力格夫士小镇，虽然地处相对偏僻，但是向来民风淳朴，而且又有刚正不阿的派克警长在这里坚守，应该是生活安乐来着。

可是，最近一向平凡的力格夫士小镇却不平凡了。

“都怪这该死的人贩子!”这位气冲冲地走进警局的长官便是小镇里赫赫有名的派克警长。虽然，他的脸上有一道很长的刀疤，经常让人心生畏惧，但只有认识久的人才会觉得他比一般人来得亲切。

“这都是第四个消失的孩子了!”派克警长将手里的那堆资料狠狠地甩在桌上。“嘭”的一声，原本还在小声说话的人也都闭上了嘴。

“不是说有几个目击证人吗？”当然，也有像现在这种例外的时候。派克警长朝着办公室里的所有人大吼着。

“长官，就是……这几位。”一旁的警员小声说了一句。要知道，这种时候的派克大叔是惹不得的。

“长官。”

“你好，长官。”

“长官……”

其中，在这三位证人里便包括了玛利亚。

由于玛利亚没有看电视，听收音机的习惯，所以，家里自然也就没有电视和收音机。而且，每天忙着工作和照顾孩子，她也没那个空闲和别人聊天交谈。因此，她也就不清楚力格夫士小镇最近发生的事儿。

要不是因为要来警局报案笛拉雅失踪的事，玛利亚也就不会看到警局里那台黑白色的大电视。也是因为这样她才知道了这起“儿童窃失”的案子。更巧的是，昨天她在离开哚西餐饮店之前，就见到疑似警方给出的这张背影照的人。

不过，这张唯一的背影照还是从某报社里勒令对方交出来的。但还是只有远远的一个背影，根本没法看出那是男的女的。

“我只是远远地看到了那个穿着黑衣服人，和这张照片里的一样。我敢确定，她是个女人，身边还有一个孩子。不过……第二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伊鲁墓园，她却是穿着一条红裙子。这次我还是没看清她的脸，因为那是晚上，天太黑了!”

记录员边听着目击者的言辞，另一边又快速地挥舞着手中的笔，在纸上记录下他们所说的每一个字。

“我见到的是一个男人，不过他穿得破破烂烂的。因为我开了一家五金店，所以他刚好需要材料，然后便来我家买。”

“你那有装监控吗？他又买了些什么?具体长什么样可以和我们描述一下吗?”派克感觉这个人说的更像是真的凶犯，因为他之前也差点就能抓住他，虽然最后被逃了，但是能把一个九岁大的男孩子扛着道出跑的，应该是个男人。他一激动，就连续“逼问”这个目击者。这语气，吓得对方都不敢回答了。

“我家没监控。他买的东西也就两把剪刀，十卷胶卷，三十个纸箱，都是一些平常的东西。至于他的样子我也看不到，因为他把帽子压到不能再低，以至于他的大半边脸都被遮住了。”

“这样啊……”派克警长有些失望，没能够得到预期的收获。不过总的来说，这样也算不错了。

一旁好心的警员端来了热咖啡，分别递给了他们。

“女士，请问你又看到了些什么呢？”

记录员拿着他的笔在敲桌子，大概是希望这样能让被询问者放松些吧。

“我……我”玛利亚也是被派克警长吓得有些口齿不清了，她在深呼吸，让自己镇静下来后，才说道:“哚西餐饮店。我在哚西餐饮店见过疑似这个嫌疑人。他是个男人，不过……他穿着上十分考究。从服装到手提包，从手表到鞋，用的似乎都是名牌。”

派克警长听了之后，就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用双手支撑在桌子上，“啪”的一声，所有人又闭上了嘴。

“有监控吗?”

派克警长的声音浑沉而雄厚，是充满磁性的迷人的嗓音。当然，玛利亚并不觉得他的嗓音和他的外貌有多搭。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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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布鲁斯!”

“嘿，明天见了，兄弟！”

布鲁斯也朝向他告别的朋友们挥了挥手，然后便收拾起自己的书包。

收拾完后，布鲁斯拎起背包也准备起身离开，这时他却发现笛拉雅正在他教室的黑板上用白色的粉笔涂涂画画。

“笛拉雅!”布鲁斯高兴地小跑过去。

“你每次总能毫无声息地出现或是离开，我可以问一下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笛拉雅依旧无视布鲁斯，只是继续玩着手里的粉笔。

不过，布鲁斯并不在意，或许他已经习惯了吧，这个木讷，奇怪的女孩。

“这样是挺好玩的，我还会画很多小动物呢！”

说着，布鲁斯也拿起了粉笔，跟着笛拉雅在黑板上涂涂写写。

夕阳的残影透过了带着玻璃的窗户，投射在地上斑驳点点。顺着粉笔尖上划过的白色印记，也在这块黑板上留有许多的愉悦的气息。

“今天妈妈可能会晚些回来，本来是想带你参加我的超人历险的。”布鲁斯的眼里闪过一丝遗憾:“不过，你们女孩子似乎不太喜欢这样的事。所以，我也只能直接带你回家了。”

布鲁斯轻轻地拉起了笛拉雅的小手，一脸的温柔。

“你愿意让我带你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