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秦风心中想的是,她的婆婆就在几层楼之外的地方。
在这样的时刻,全家人本来就是应该很自然地聚在一起,就算不是互相寻求安慰也是应该彼此支持才对,可是她们却彼此远离。
秦风在想,她们是不是不懂的要团结?
雷尔是不是也不在意?
还是说她们平时太习惯在同一个屋檐下过着自己的生活?
所以,即便是在这样极端的悲剧到来时,也没有办法突破由电梯和那两层楼的心理障碍?
芭芭拉·博洛尼转而用她那带有一抹紫罗兰色的蓝眼睛望向秦风,有那么一秒钟他心神不定。
在最初闪过一丝好奇之后,那目光死寂下去,几乎没有半点生命迹象,让他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副彩色隐形眼镜。
她很美,秦风知道,就像是欣赏油画一样欣赏她的美。
杏眼,眉骨,唇线,脸颊,细长的脖子他能够观察,欣赏,然后不带半点遗憾地离开。
对他而言,这个金发女子的美过于精致,过于正统,过于无瑕。
他热爱的是一种更加独特,反常的美,既脆弱又狡黠,就像是尹南山。
玛莎坐在自己的椅子里,她有一种静止,放松的优雅。
她今天穿了一条浅灰色的细羊毛百褶裙,上身是一件浅蓝色的丝绸衬衫,肩上披着一件灰色羊毛开衫。脖子上和耳朵上戴着几条金链子和小小的金色针式耳钉。
浅金色的头发整齐的梳到了脑后,在脑后扎成了一根粗粗的辫子,用了一个发夹固定。非常得体的打扮,
这样一个刚刚失去丈夫的寡妇如果穿黑色,会显得过于招摇,做作,甚至是粗俗。这种灰色和蓝色的低调打扮非常适宜。
秦风知道通报消息的时候玛莎夫人还没有来得及更衣。
她被告知自己的丈夫被人割断喉咙而死之后,依然能够花心思装扮。
为什么不呢?
秦风经历得太多了,不会因为表面的东西而被迷惑。
这女人的悲伤或许很好地被隐藏起来了,那么即使不表现不来,悲伤还是存在的。
有一些女人的自尊心要求她们不管经历多么猛烈的突发事件都得保持对细节的高度注意,对另外一些女人而言,这又事关自信,从容,或者也是一种反抗。
又或者是在过去的20年的时间里,玛莎的外貌已经成为她生活的重中之重,不会仅仅因为有人割断了她丈夫的喉咙就改变这个习惯?
秦风无法不注意到那些细节,比如在鞋子两侧小心翼翼系好的皮带扣,精心挑选的口红正好能够搭配她涂的粉色指甲油,她还涂了眼影,双手至少没有在发颤。
她又一次开口,音调很高,秦风是不怎么喜欢这样的声音的。
他觉得这种声音很容易演变成孩子气的哭诉。
玛莎“当然了,我想要帮忙,但是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帮得上忙。”
玛莎“我是说,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谁会想要杀害乔治呢?他没有任何敌人,每个人都喜欢他,他非常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