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回不去?
沈卷耳突然变了脸色。
为什么会这样?
她说不出话,仿佛有东西堵在喉咙里,任何声音都发不出,毫无力气。
“你好好冷静一下,想想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
……
白川出去了,沈卷耳一个人闷在房间里。
天黑的时候,她在房间里听到外面一片喧嚣,好忙出去看时,听到街上有人议论。
她一问才知道,是山上的土匪进了城,说来搜寻宝物,可不咸城哪里来的宝物,土匪不甘心,最后直接把秦昭绑走了。
一旁的老太太望着城外叹息一声,“秦大夫是个好人啊……”
沈卷耳慌了神,下意识去找白川,可她把整个医馆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白川。
关键时刻不见人影,她一个半吊子除妖师又不会对付土匪,难不成要她一个人杀上土匪窝?
沈卷耳当真是冲昏了头脑,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竟然一个人偷偷摸摸的跟着那群土匪上了山。
好在她还不算太傻,躲在了寨子外面的树林里,一直到半夜也没敢轻举妄动。
她尝试过联系白川,但是没用,一点反应也没有。
寨子里人不少,都是群山野屠夫,她要是冲出去,连门都没进就会被一刀砍死。
捱到后半夜的时候,只见寨子里突然火光通天,哀嚎连连,一下给沈卷耳吓清醒了。
守在寨子外面的两个土匪早不见了人影。
看里面兵荒马乱的样子,倒像是有人撅了土匪窝。
情况太乱,沈卷耳试图趁机救下秦昭,只是手无寸铁的她才刚混进去就被其他人像皮球一般推过来挤过去。
耳边一片嘈杂,刀剑撞击的声音充斥着脑海,伴随着刺耳的喊叫声。
她捂着耳朵弓着腰猫在人群里,丝毫没有察觉背后有人正举着刀向她砍来。
“小心!”
沈卷耳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拉入怀中,那人力气很大,却没伤着她。
“啊——”
因为毫无准备,她不小心崴了脚,要不是那人紧紧抱着她,她早摔到地上啃一嘴泥了。
脚踝处传来阵阵痛感,她蹙着眉头抬头看去,那人正和方才持刀砍她的土匪打斗,只是一瞬,那土匪就被他打翻在地,直直飞出去好几米。
火势越来越大,浓烟呛着喉咙,也模糊了视线,加上周围一片混乱,沈卷耳只觉得头晕目眩,却在合上眼的那刻,看清了那人的容貌。
“秦昭……”
大火烧了整个寨子,火势蔓延到山头,后来据山下城里的百姓说,那火将寨子烧了个精光,之后又只烧了半天就自己灭了,奇怪的很。
寨子被烧人们都很高兴,说这是上天的报应,不咸城终于得来了安宁。
不过更奇的是,据说那日大火,寨子里的土匪全被烧死了,可那位被绑上山的秦大夫却毫发无伤,并且继续在长生医馆治病救人,只是对于那日的事,别人问起时他总是笑着不回答。
最后,传闻的结局落到城里的说书先生那,先生捋了捋长须,将折扇“啪”地一下敲在桌上,道了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沈卷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火后的第二天了,脚踝上擦了药裹着绷带,白川就坐在她眼前。
“好点了没?”
沈卷耳点头,揉着脑袋坐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在山寨里吗?”
“那山寨已经被火烧光了,你现在在客栈。”
“那秦昭呢?他在哪?他有没有事?”
见沈卷耳一脸紧张的样子,白川心里突然生出一丝不爽,有点不想告诉她真相了。
“亏我救了你还一个人扛着你下山,你倒好,一醒来就秦昭秦昭个没完没了。”
“什么?”
沈卷耳彻底懵了。
“是你救的我?”
“不然呢?”白川伸手倒了一杯茶递给她,“不然你以为就凭秦昭一个手无寸铁的大夫就能灭了那一窝土匪?”
沈卷耳接过茶杯,连忙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川没急着回答她,反而示意她喝茶,沈卷耳端起茶杯一口气喝了下去,之前被浓烟呛过的喉咙总算舒服了。
“那天被土匪绑上山的人不是秦昭,是我,我幻化成秦昭的样子故意被他们带走,然后将他们一锅端了,那晚的火也是我放的,本来我的计划很周全,没想到你半路跳了出来,还差点被人砍了。”
“好啊你老白!竟然瞒着我单独行动,是谁当初跟我说不许插手的?”
沈卷耳一激动就想跳起来和白川理论,结果忘了脚伤扑了个空直接从床上摔了下去,幸好白川手快给她捞了回去。
“安分点。”
沈卷耳只好忍着心中的愤愤不平,安安分分地重新坐好。
“你之前不是说如果我们插手就回不去了不是吗?”
“我跟你开玩笑的,谁知道你真信。”
“白川!”
沈卷耳又差点摔下来。
“你真的不适合开!玩!笑!”
她心脏不好使,她怕有一天白川跟她开个玩笑她就一命呜呼了。
这种生死攸关的玩笑也就白川这种人能开得起。
她胆小,她不配。
“话说,既然被土匪带走的人是你,那秦昭呢?”
“他啊……”白川望了一眼窗外,抬起一条腿搭在了另一条腿的膝盖上,“好好的当他的大夫呢。”
“那就好,这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我们也该回去了,”白川笑着说:“冥界无缘无故多出几十个鬼魂,我怕有人来找我算账。”
看到他笑,沈卷耳终于松了一口气,总算成功渡了这一劫。
临回去的时候,沈卷耳让白川带她去城南的水库看了看,那边还是花草丛生,清闲悠然,花鸟缱绻。
鉴于脚伤,白川难得的给她来了一次公主抱,窝在白川怀里,看着他那张人间仅有的绝世面容,沈卷耳觉得自己特像言情小说里的女主,妖力启动时,她偷偷笑着随手扯了一朵野雏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