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配不上的生身父母，配得上的养父养母

看着如此悲伤的叶霜，姚杰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天。只不过这次的叶霜不再想变成过去的自己了，但她依旧觉得是她不够好、不够细腻，才伤害了小木蕊。这是姚杰不愿意看到的事。

　　“叶霜，你还记得小斌转校走的前一天晚上，我跟你说的话吗？

　　我说‘叶霜就是叶霜，不必为任何人改变，也不必迁就任何人。只要做真正的自己就好了。’

　　这些，你都忘了吗？

　　你说你不是个好妈妈，那叶霜，我问你，你认为的好妈妈是什么样子？小蕊，它有说过你不是个好妈妈吗？你又何必对自己要求这么严格呢？”姚杰认真地说道。

　　“我...我...”叶霜无法回答姚杰了。其实叶霜她也不清楚什么是好妈妈，但她知道一个不顾及自己儿女感受的母亲一定是不合格的。

　　“叶霜，你听着！你只是你，不是其他的任何，你应该先成为自己，再去做好其他角色。

　　小蕊，它...也只是稍微有些失落罢了，它并不是真的怨你。你能明白吗？”姚杰继续劝说道。

　　小木蕊见姚杰这样说，也连忙应道：“妈妈，你最好了，我怎么会怨你呢？对不起，是我任性了。我不该不理妈妈的。明明妈妈那么忙，还抽时间给我上药，给我洗澡，我真的不该...”

　　“小蕊，如果昨天是你的生身母亲，她一定不会像我一样。她一定会先将你安抚好，再去做其他的事。

　　我确实有私心，我...不合格，只顾自己，不顾别人，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所以小斌才会跟我吵架的。我...果然是太自以为是了。”叶霜低声说道。

　　“妈妈...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是我唯一认可的妈妈，是谁也替代不了的。那个只存在于我记忆中的淡漠身影，怎么能比得过你呢？

　　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也不许你跟它比。它不配！”小木蕊十分生气地说道。

　　提起自己的生身父母，小木蕊就有一股无法消弭的怨气。尘封于记忆深处的真相，也将它对生身父母那仅有的依恋与爱也封了起来，小木蕊它只知道它会受那么多苦，是因为它的父母不负责任，狠心将它抛弃造成的。它们不配成为它的父母！

　　这是怨，更是恨。所以小木蕊不允许任何人在它面前提起这两个人，就是姚杰与叶霜也不行！

　　“小蕊？”叶霜没想到小家伙经过这么长时间还是无法释怀。如此激动，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小蕊...”姚杰也没想到小木蕊会说出这番话。

　　说实话，就算是姚杰也没见过小木蕊如此生气的样子。看来它的父母已经成为不能言说的禁忌了。

　　姚杰一直都知道小木蕊无法面对自己被生身父母抛弃的事实。原本姚杰只以为小木蕊是因为不想面对，只要好好引导，慢慢讲将它们族系曾遭受的灾难告诉小家伙，它会慢慢接受这个事实的，也会渐渐体谅它的父母。有时候分离并不是故意抛弃，而是一种极其哀伤的无奈。

　　可是今天小木蕊的表现让姚杰觉得小木蕊对它父母的误解已经到了极深的地步。它对它的父母已经不仅仅是怨了，更多的是恨，甚至到了配不上这种程度，这是不再原谅了吗？

　　“爸爸，趁这次机会，我也跟你说一下，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两个人。我说了我只有一个爸爸，一个妈妈，那就是你们。除此之外，不会再有任何人有这个资格！

　　给我生命？呵！如果给我生命，却任由我自生自灭，四处漂泊。那我宁愿从未来过这个世界！这种人根本就比不上你们！

　　它们最好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会亲自断了我与它们的亲缘关系！

　　这样的人...想利用亲缘关系依傍我的人，我没什么跟它们说的！

　　永生永世，生生世世，我都不会再与它们有任何瓜葛！”小木蕊直接说了这样的话，这次小木蕊是认真的。

　　面对着姚杰跟叶霜，小木蕊竟能有如此气势，看来叶霜的话真的刺激到它了。

　　“小蕊...”姚杰看着如此生气的小木蕊，也知道此时绝不能逆着小木蕊说话，只能顺着它，依着它，绝不能再刺激它了。否则，小家伙可能又要离家出走了。

　　叶霜同样也明白，于是连忙说道：“好了，小蕊别生气，我不提了。乖，别气啊，生气对身体不好，我错了，我不会再那么想了。”

　　“那你们不许再提那两个人！”

　　小木蕊也知道叶霜跟姚杰是好心，但它还是很生气，它不明白像姚杰叶霜这么好、这么优秀、这么光明的人，为什么老是认为自己比不上那两个他们根本就没见过的人，不，是珍兽！真是岂有此理！

　　“好...”姚杰与叶霜沉默了一会儿，又一起回答道。纵然两人心里都不太愿意，但还是顾及小木蕊已经不能再受刺激，只好同意了。

　　“走吧！爸爸妈妈不是还有事要做吗？再说下去，不就不好了吗？”小木蕊说着便飞离了叶霜身边，一头钻进了姚杰怀里，然后又有些不满地“叽” “叽” “叽”地叫了几声。似是在发泄不满，又像是在说“连爸爸也不理解我。”

　　过了好一阵子，小木蕊才清醒了一点儿。

　　“爸爸，妈妈...我很抱歉，我不该那么说话的...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错了。”清醒了一点儿后，小木蕊又小声地说了这样的话。

　　在姚杰怀里，小木蕊觉得无比安心。薄荷的香气渐渐地唤回了小木蕊的神智，想起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小木蕊十分讶异，它怎么能这么说呢？就算妈妈说的有些不合适，自己也不该这么说的啊？

　　“小蕊，没事的。爸爸，妈妈并不怪你。对不起。我们...没有了解到你的心情，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叶霜首先说道。

　　“小蕊，我...

　　关于这件事，爸爸找时间再跟你谈谈好吗？你并不了解事情的全貌。有些时候，也许...分离是一种更无奈的选择。也许...你的父母有更无奈的理由，才会选择离开的。

　　我...希望你在知道一切后，再告诉我你的答案。”姚杰看上去十分不忍，但还是说了这样的话。

　　“爸爸？”小木蕊十分惊讶，便从姚杰怀里钻了出来。它不知道姚杰所说的事情的全貌是什么，可是就是因为这些，它们就可以让自己一人在星际漂泊三千年吗？

　　整整三千年，这中间自己遭遇了什么，它们知道吗？两千年吃不饱，穿不暖，一个人躲藏在阴影里瑟瑟发抖的生活，这中间自己生了多少次病，它们知道吗？有多少次自己病得奄奄一息，一次又一次地呼唤着它们，可是...它们人呢？

　　爸爸，你真的要我原谅这样的它们吗？

　　小木蕊是想这么问姚杰的，但对上姚杰那哀伤却又十分不忍的眼神时，小木蕊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最终它还是答应了姚杰。

　　“好，我知道了。我...会听的...”这是小木蕊的回答。

　　随即小木蕊又低声问道：“爸爸，我累了，我可以睡觉吗？”

　　“可以，小蕊累就睡吧。今天发生的一切没有人会知道，我和叶霜也不会怪你的。对不起，是我们思虑不周，我们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既是你的父母，就该负起责任！

　　小蕊放心，我们会一直爱你，保护你的，所以你一点也不用害怕失去我们！”姚杰柔声说了这样一番话。

　　“嗯！”很低的一声回答，小木蕊便钻进了姚杰的上衣口袋，渐渐地睡了过去。

　　“姚杰，这样真的好吗？小蕊它反应那么激烈，我怕它...

　　不管小蕊的父母是故意抛弃它的，还是有其他的什么原因，小蕊因此吃了很多苦，还受了很多不公正的待遇，这也是既定的事实，不是吗？

　　姚杰，给小蕊点时间吧，让它好好冷静一下。暂时别在它面前提起这事。小蕊，它还无法释怀，我们...还需要给它更多的关注与爱。

　　对不起，是我大意了。我...明知道小蕊的心结在此，还是...”叶霜先是柔声劝解道，随即又十分抱歉地说道。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这事小蕊迟早要面对的，早提晚提都没什么区别。小蕊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它了，我相信它可以理解并接受它的父母。

　　我不希望小蕊一直活在仇恨中，它还有更加光明的未来。小蕊，它注定...”姚杰说到这儿，便不说了。

　　“是啊，小蕊，它确实成长了。它确实拥有更加光明的未来，可是现阶段的小蕊，我更希望它拥有开心与快乐。这孩子什么快乐都没有，我不想看它失去最宝贵的纯真。

　　姚杰，不是我心慈手软，也不是我不想对小蕊严格要求，只是...现在的它还...”叶霜低声说着，不想却被姚杰打断了。

　　“做不到？”姚杰接着问道。

　　“嗯...”叶霜小声回道。

　　“叶霜，相信我，也相信小蕊，它会做到的。小蕊是个坚强的孩子，它不会逃避困难，也不会永远活在黑暗中，它会想通这一切的。”姚杰看着叶霜认真地说道。

　　但似是看出叶霜的隐忧，姚杰又说道：“叶霜，就如同当时你选择给小斌自由一样，相信小蕊吧！这是它必须接受的事。

　　心结若不解开，于小蕊自身来说也不是件好事，我们不能心软！”

　　姚杰还是坚定自己的想法，于他来说，如何让小木蕊成为更好的自己 就是姚杰要探索的课题。能宠则宠，该教当教！让小木蕊眼中成为一个可以让它自己为之自豪的珍稀灵兽，便是姚杰一直在做的事。

　　而在这件事上，逃避永远都不如面对，这点姚杰很清楚。

　　他的小蕊若想成为拥有强大心灵的强者，这件事就必须面对。

　　姚杰不想看到有一天，有人拿着这件事去制约小木蕊，逼迫小木蕊去帮他做事。所以才狠心逼小木蕊去面对。

　　“姚杰...”听到姚杰的这番话，叶霜明白了姚杰这次是认真的。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大家应该都来齐了。”姚杰说着便提着东西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