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身不由己

“我不是这个意思，仙人定是误会了，我只是很惊讶罢了。我们之前有过一面之缘，仙人可还记得我吗？”

月下仙人仔细端详着凝霜，脑海里似是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孔。“你是那个鲤鱼小公子？”月下仙人恍然大悟。“正是，不过我不是鲤鱼，我是人鱼族的公主，叫凝霜。”

“小凝霜！这个名字不错！小凝霜，你找我可是来求取姻缘的？”

“不不不，我只是路过而已。其实我是想去找织女姐姐帮我做套新衣服的。”凝霜边说，边把带有血渍的裙摆提起来给月下仙人看。

“呀，怎么这么多血啊！你哪里受伤了？我给你看看。”

“没事没事，我的伤已经好了，就是这衣服……”

“一件衣服，好说好说，我这有一件衣服你来试试合不合身。”月下仙人带着凝霜来到府上，他命人端来一件桃红色的衣服。“你看看这件衣服怎么样？”

“这颜色……是不是有点艳啊？可还有其他颜色吗？我穿个绿色的就挺好，不用这么刻意。”

“老夫活了这么大岁数，头一回听说不喜欢打扮自己的姑娘。你穿的艳一点，才能吸引别人啊！总是穿得那么素，和我那个大侄子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真替你的姻缘发愁！”

“仙人还真是三句不离老本行呢！”

“行了，你也别和我贫嘴了。快去换上衣服吧。”月下仙人找了几个仙娥帮着凝霜更换了衣裳。待凝霜从屏风后走出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被凝霜的美而折服，只有凝霜觉得自己太过妖艳。

回璇玑宫的路上，路过的众仙都舍不得移开自己的目光，甚至有仙人赠与红绳给自己。凝霜只能用微笑敷衍，她决定回人鱼族以后一定要换一身衣服才行。

回到璇玑宫时天色已晚，润玉并不在宫中。“兴许是去布夜了吧。说过让他好好休息的，真不让人省心。”凝霜蹲下身来，轻抚着已经长出花苞的玉霜花。“你们什么时候开花啊？美男鱼答应我一起赏花的，你们可不能让我食言哦！”凝霜望着玉霜花出了神，却不知润玉早已站在身后了良久。

“我还以为是哪家的仙子误跑到了我这璇玑宫中呢！”

凝霜回过神来，站起身的瞬间被眼前的润玉下了一个踉跄，靠在了身后的树上。“你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吓了我一跳。”似是看到凝霜有些不悦，润玉赶忙道歉：“倒也不久，只是瞧见你看这花看得出神，便不想打扰你。若是吓到了你，我给你赔个不是。”

“算了算了，以后不许这样吓我了！大晚上的还以为有鬼咧！”润玉用衣袖挡住自己的笑容，恐怕只有她吓鬼的份，至于可以吓着她的鬼，似乎还没有出生。谈笑间，润玉注意到了凝霜的衣着，一身桃红色的衣裙让她看起来更加迷人，领口处因为刚刚的踉跄稍稍有些宽松，雪白的肌肤与衣着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润玉发现自己竟然有了男子本能的反应，对此他有点害羞，而凝霜还不知道自己的衣着已经让润玉有了感觉。

“你是在嘲笑我吗？”

“没有，润玉并没有嘲笑霜儿的意思，只是觉得霜儿活泼烂漫，诙谐幽默罢了。”

“少贫嘴了，说吧，你是不是又去布星台了？”凝霜拉下脸来，像是在审问一个犯人一样审问着润玉。润玉低着头，并没有出声。虽然凝霜一再嘱咐他让他好好休息，但他是天帝，不能因为一己私利便忘了自己的职责所在。

“你是不是忘记我的话了？”

“霜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身为帝王，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我也很想休息，倘若我真的按照自己的意愿不管不顾，六界怕是早已乱了秩序。我既然要做这六界共主，总是要放弃一些东西的，你能理解我吗？”润玉双手扶着凝霜的肩头道。

“那如果有一天，你要为了六界放弃我，你还会这样坚持吗？”凝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问出这样一句话，润玉心头一沉，愣在原地。若是放弃了凝霜，就代表着他要失去她。若是放弃六界只为了凝霜，那他和之前的自己又有什么区别？想了很多，润玉仍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直直地看着凝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