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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玩物

BTS:化茧成殇

莫流苏不是喜欢,是很爱。

莫流苏第一次如此诚实又认真的回答别人的问题,却也是唯一一次如此认真地给别人捅了刀子。

田柾国依旧低着头,他努力忍着,可眼泪依旧在眼眶里打转,无论他如何想憋回去都没有办法。

他声音有了几分哽咽:

田柾国那我呢?

莫流苏你啊……

莫流苏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前两天还信誓旦旦说以后不会再哭的男孩子,却随着脸庞扬起,泪珠不住地从眼眶中滑出,滴滴答答,犹如一颗颗精致的小琉璃顺着下颌的弧度坠落下去,任凭他怎么努力去擦,都擦不干净。

莫流苏你什么都不是。

她的话永远都是轻飘飘的,却永远抵得过世间最深的恶毒。

她看着田柾国的哽咽变为了大哭,看着他绝望痛楚,可是她的心,却死灰一般,吹不起星星点点。

莫流苏点燃一支烟抽着,就像在听一场戏曲,那人哭泣的声音,宛如她多年前珍爱的七弦琴上的音律,如此悦耳动听,让她忍不住想闭上眼睛细细品味。

果然,还是悲伤的调子最惹人寻味,今日的泰亨,玧其,云星,再加上这个自己靠上来的田柾国。

还真是令人十分舒爽……

她又想起了那日酒醉的金南俊,那生涩的动作,迷醉的低吟,和眼中充满期冀的渴求。

莫流苏眼里的光突然变得炽烈,她从沙发上起身,似是一头不安定的狮子,只是拎着领子狠狠一提,便将高出她许多的田柾国扔在了沙发之上。

她的吻细碎而热切,藤蔓般缠上了他的舌头,屋内的温度似是一下子变得火热,烧得沙发上的两人都变得面红耳赤。

田柾国眼角还挂着泪,却已被她撩得乱了心绪,莫流苏的呼吸顺着细吻扬长而下,脖颈,锁骨,胸膛,小腹……衬衫扣子滑落之处,便是她薄唇所到之处……

身下的人微微弓了身子,似是不习惯这样的麻痒,他轻轻发出一声低吟,却又好似一只锁链勾住了莫流苏的心神。

她顺着男孩棱角分明的腹肌,又逐渐回到了他的颈肩之处,莫流苏笑了,笑得极尽张狂:

莫流苏你田柾国什么都不是,只是我的玩物。

温热的吐气痒痒的吹入田柾国的耳朵,前一秒还撩拨着他的渴求,后一秒那凛冽的话语却如冰菱袭身,让他冷得遍体生寒。

断了的眼泪又再一次落下,他却不得不继续配合着莫流苏的挑逗……他质问自己不是该起身留一丝尊严的离开吗?为什么还是那么的不舍,就好似走了,便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原来,他真的可以什么都不要,只想守着她而已……就守着她,而已……

莫流苏轻轻吻着他流出的泪,眼泪的咸度是最接近于鲜血的,她笑的更欢,下一刻狠狠咬在了田柾国的肩上。

那里前几日的掐痕还留着血痂,她使劲咬在上面,便又一股腥咸的液体随着舌尖弥散在口腔之中。

她细细的吸吮着,就好似饿极了的孩子。

田柾国疼得闷哼,双手死死抓住了沙发边缘,冷汗犹如寒夜的露珠,不断凝结,滑落……

莫流苏疼吗?

他摇头:

田柾国不疼。

莫流苏的吻便如细雨又交缠上去,带着那丝丝缕缕的血腥气息:

莫流苏我最喜欢听话的孩子,就像你这样听话。

可是,本该继续下去的痴缠,却在身下人被挑起烈火之时,戛然而止。

莫流苏原本不安分的双手,陡然转了方向,依次将那解开的衬衫扣子重新扣好,直到男孩肩膀上的伤口完全遮住,她才将吻撤离。

斜倚在沙发之上,她点了一根烟递了过去:

莫流苏要不要抽?

田柾国红着脸摇摇头:

田柾国不抽,小孩子不能抽烟。

莫流苏被他逗得咯咯直乐,伸手扯过一张纸巾将他脸上的泪拭掉:

莫流苏小孩子也不能谈恋爱,你为何还要喜欢我?

田柾国被问得无言,也只能安静地低着头,胸膛里面那还咚咚乱跳的,也不知是因了刚刚的热吻,还是那些伤人的话语。

莫流苏将烟叼在嘴中,深深吸了一口,而后探身向前,将这口烟全部渡进了田柾国的口中,突如其来的浓重气味闯入心肺,直将他呛得弯下了身子。

莫流苏只要你乖乖的……

莫流苏的话轻柔得就像一只挠人的小手:

莫流苏我会让你一直留在我身边。

莫流苏即便是心里没有你的位置,也会让你一直呆在身边。

只要乖乖的……这话还真是充满诱惑,只要乖乖的就可以了……

田柾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留在她身边,这不是自己十几年的梦吗?可是为什么,他的心里还会难过,是因为这个梦永远只能实现一半吗?可以留在你身边,却永远走不进你的心里……

可是再不甘心,他却也只能把苦涩咽回到心里,努力使自己咧出一个还带着泪痕的笑:

田柾国好。

他就这样迫切地将自己卖做了奴隶,而那微薄的报酬只是留在她身边而已。

………………

不记得他是怎么来到孤儿院的了,真的不记得了……

那时候他发着烧,浑浑噩噩,只听到许多人的嘈杂,他被一路从警局送到了孤儿院中。

甚至他连自己是被谁捡了,怎么送到警局的都忘记了……

他只记得因为再也找不到家,他只能在野地里游荡,恐惧,饥饿,发烧,小小的他就那样倒在了茫茫雪地之中……

他只记得睁开眼的时候,嘴巴前面是一个盛了粥的勺子,拿着勺子的女孩长得精致好看,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直看到了他的心里。

他只记得女孩小时候睫毛真的好长,长得好像书里凤凰的尾翼,他曾经多次偷偷地去画她的眼睛。

他只记得她就那样舀起粥,放在唇边轻轻吹凉,而后递过来,极尽温柔:

云星啊……张嘴……

田柾国从没像那天一样觉得白粥那么好喝,明明什么都没放,却好像加了蜜糖一般清甜,同样清甜的还有女孩的笑,她说:

云星我叫云星,以后就是你的姐姐,你可以跟他们一样叫我星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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