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柾国篇：情意

有人敲门，莫流苏将剩余的烟捻灭，笑得妩媚娇俏：

莫流苏看啊，有猎物上门了。

云星死死地盯着她：

云星你到底想做什么？

莫流苏却毫不理会，径直穿过她的身体开了门，就好像云星现在已经真正变成了空气。

门外站着一个男孩，男孩精致的五官还未脱稚气，他手中捧着一个盘子，里面放了几个长相怪异的面包，在看见莫流苏只着了吊带睡裙之后，一抹红晕浮上脸颊，他显得有些拘谨：

田柾国云，云老师

田柾国硕珍哥做了面包，我送来给你尝尝。

莫流苏扫了一眼盘中的面包，又挑眼瞥向了他那已经涨红的脖颈，直将他看得低下头去，这才轻笑：

莫流苏拿进来吧。

田柾国点点头跟着进去，从云星身旁路过的时候，他却似是察觉了什么，突然顿住了脚，面上也随之腾起一抹异样。

云星小果子，你看到我了是不是？

云星眼中再次蓄起泪水，她伸手上前想去拉扯田柾国，想要告诉他离那个危险的女人远一些，眼中的希冀却在手臂穿透他胳膊之时陡然僵住。

而她想抓住的那人也只是皱着眉头吸了吸鼻子，就从她身上穿了过去。

田柾国弯腰将盘子放到茶几之上，抬头瞥见一旁的捻过两根烟的烟灰缸，眉头皱的更甚，他问：

田柾国云老师，你怎么抽烟了？

莫流苏未答他，而是又于沙发坐下，顺手抽出一根烟点上，递过来：

莫流苏你要不要抽一根？

田柾国摇摇头，眼睛有意无意的，总会偷偷瞟过莫流苏那露于睡裙之外的大腿，他脸涨的更红，结结巴巴地往后退了一步：

田柾国不，不抽

田柾国小孩子不能抽烟。

莫流苏小孩子？

莫流苏将烟收回，吸了一口，烟雾从她口中徐徐喷出，带着说不出的妩媚，她笑：

莫流苏十七了，已经不算小孩子了。

莫流苏外面的人，十七岁都可以恋爱了。

田柾国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解莫流苏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田柾国外面？

田柾国可是老师你说我们还小，这个年纪不可以早恋。

莫流苏斜眼瞟向站于田柾国身后的云星，一抹讥讽滑上嘴角，那女人还真是无趣，守着这么一堆帅气的孩子，却还教他们不要早恋，这还真是暴遣天物……

田柾国老师？

看到莫流苏嘴角不明意味的笑，田柾国只觉脖颈发凉，他试探着问：

田柾国你刚出院不久，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

莫流苏是啊。

莫流苏于沙发上转了个姿势，好使自己看起来更加诱人，她看见田柾国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口水，面上也变得更为拘谨不安，于是倩笑：

莫流苏不舒服可不止是身体上的。

莫流苏一个人久了，总是会孤独的。

田柾国云老师不是一个人啊，你不是还有我们吗？我们都一直陪着你呢。

田柾国不明她话里的意思，只是接口劝着，却听莫流苏又道：

莫流苏傻孩子，你懂什么？

莫流苏我说的可不是这些。

莫流苏我说的孤独是……

她轻轻挑眉，带了一丝媚态：

莫流苏我说的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身边总该有个人陪着……

莫流苏而这个陪着我的人……

她突然顿了话头，目光有意无意在田柾国身上游走，直将他看得羞涩难当。

田柾国云老师……

田柾国开口，似乎有什么想说，却又有所顾虑，终是没能继续开口。

莫流苏看到他眼中极力想要掩藏的喜色，却不知为何，陡然冷了脸。

她说：

莫流苏面包既然送到了，你就回去吧。

田柾国啊？

田柾国好似没弄懂她的意思，呆愣了半晌没有动作。

莫流苏更为不耐，从盒中又掏出一根烟点上：

莫流苏我说，你可以走了，以后没有事情不要过来找我。

田柾国就是这样被她轰了出去，别说他一头雾水，便是在一旁站着的云星也弄不明白莫流苏的意思。

莫流苏呵……

莫流苏冷笑：

莫流苏这小子原来喜欢你啊云儿。

云星什么？

却见她摇摇头，似是有些遗憾：

莫流苏本以为可以好好跟他玩玩，没想到这么无趣……

莫流苏轻易就能到手的东西，我可不稀罕。

云星深深松了口气，至少她认为小果子是安全了的，却不料莫流苏却又笑了：

莫流苏不过，倒是可以换一个玩的方式……

莫流苏我啊，有的是法子让自己开心。

她将口中烟雾对着云星的脸吹去，惹得云星下意识的躲了躲，可是只下一瞬，烟雾就穿过了她无形的脑袋。

莫流苏被她这样子逗得咯咯直乐：

莫流苏就比如你现在的样子……哈哈……多招笑。

看着云星眼里的愤怒，她笑的愈发花枝招展：

莫流苏你呀，现在不过是空气，还真当自己还是人啊……

………………

田柾国走在回去的路上，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在翻涌，他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就好像有什么被湮灭的东西死灰复燃了……

莫流苏看的没错，他就是喜欢云星，从小时候被送入孤儿院起就喜欢。

那时候，他还叫她星儿姐，与其他六个孩子一样，整天围着她笑闹……

每日里看着镜中自己越发帅气的脸，他总在想，等我长大了，一定要跟星儿姐在一起，而这份帅气，给了他更多的自信。

只是后来，刘院长病了，病得无法再继续教导他们，刚刚成年出去打工的云星，便被紧急叫回，当了他们的老师。

田柾国曾经多少次夜里偷偷哭泣，老师？呵呵，他只能无力地嘲笑自己……

他那心心念念了多年的星儿姐，最终却成了云老师……她说：

云星老师是不可以与学生在一起的，那样叫做不伦。

他忘了当时是怎样说起的这个话头，他只记得自己期盼多年的梦在那一刻碎成了渣。

是啊，老师……即便他们只是相差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