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梦魇

一旦拿起索命的利刃，就再也没有了放下这种选择。

——Ender

血色炼狱里，

恶魔在嘲笑，

天使在祈祷。

一无是处的凡人啊——

为黎明或者黑夜到来献祭的区别都已经不重要了。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

腥红的女王，

嗜血的刀锋。

谁会是下一个牺牲品？

谁是罪过，

谁又是解药。

火焰的光明，

温暖，

往往是致命的。

只有人工合成的希望，

不会让人受伤。

谁是阴影的缔造者，

侵蚀了安全感，

恐惧的源泉，

像是冰冷的城堡，

在坍塌。

无处可逃。

“每一个无辜的人。”

“每一个毁灭在你刀下的灵魂。”

“每一个誓死的战斗者。”

“你又有多少资本赎去罪孽？”

小心哦，

刀不要离手，

会死得很惨的。

——“喂喂喂！”

恬噪。

睁眼还是华丽到夸张的王宫。

对Abigail来说这个世界总是一成不变的。

而梦魇如此清晰。

Abigail揉了揉头，只是有些意外于将她救出噩梦的竟然是Null:

“……干什么。”

“我睡不着。”

Abigail只觉得Null语气不善。

是那种捅大篓子前的征兆。

“所以呢？”

“借你身体一用——”

然后Abigail就眼睁睁看着“自己”从王宫的窗户跳了出去。

Abigail:“……”

王宫有几百米高您老知道吗？

“你疯了？！”

Null操控着Abigail的身体，抓住墙壁上一处浮雕，眼看着守卫换岗，三两步下到地面，脚步轻盈没有一点声音。

“呐，你的身体素质完全有这个实力，真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慌张。”

“……”

是吗。

好像连Abigail自己都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

仿佛好久没有战斗了。

王宫刺目的亮光离去很远，Abigail知道当她走神的时候Null已经跑出很远了。

“你要去哪？”

“一定要去哪吗？”

“……嗯？”

“呐，想去哪就去哪，往西也好，东也行，随性而行。”

“我不明白。”

这时Null正爬上一颗几十米高的参天古树。

“去哪不重要，目的不见得有多必要。也许是差点搭上性命的冒险，也许是平平淡淡而已。难道这不是很有趣吗？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未知，这才正是它最吸引人的地方。”

摆脱遮眼的屏障那一瞬间，满月的光勾勒着万物的轮廓，很不真实，却仿佛近在咫尺。

“知道吗，王宫的光亮会遮住许多，错过很多。”

仅仅是光亮吗。

Abigail好像从来没见过如此孤寂，清冷，圣洁而缥缈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