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里的棺材华丽无比。
周边用一层冰花铺满,左边躺着一个冷若冰霜的女子。
死去多年,容貌却毫无变化。
沈寒毫无感情,他是知道边伯贤的,边伯贤一旦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
他将这位血族之王放入棺椁中,两人睡在一起。
永久长眠。
恢复了记忆的沈寒敛去情绪,关上了暗室的门。
也许这世界里除了他无人知道,血族的王也曾爱慕一人。可奈何数百年里就走了这么一次眼,竟然看上了圣殿的奸细。
听闻当时元竹的行程就是她出卖的。
一边是妹妹,一边是喜欢的人。
边伯贤也曾两难。
直到那奸细当着他的面自刎。
“我这辈子最恨她这样的人。”当时边伯贤冷冷的说,却还是准备了血族最高仪式的棺材,用千年不化的寒冰包裹,让她于此处长眠。
元竹走之后,边伯贤才是真正的厌世。
他无数次幻想躺入棺材中,双手交叠,丢下所有的一切。
可是除他之外,没有人能记得有关元竹的一切。是因为宋继扬刺出的那一剑,是因为血族女王的离心,是因为潘多拉的盒子开了。
所有好的,不好的,全都毁灭。
剩下的只有灰烬。
即使不共戴天——
这辈子无缘的事情,他们可以留到下半辈子。
只求不要正在对立面。
沈寒后来回想起来,那奸细死之前看边伯贤的眼神里也有着眷恋。
也好,总比他一厢情愿的强。
江卿言回到血族的时候我就听到血族之主又易主了。
银发王族的时代已经彻底过去,沈寒用一场腥风血雨席卷了血族。
他在边伯贤再无近亲的情况下扛起了血族的大梁。
江卿言“我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江卿言“寒哥你谋权篡位了?”
沈寒的嘴角一抽,面前这祖宗也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儿,不然又怎么会执意不听他的意见遇上了那么一个吸食人血的少年。
沈寒“你也这么觉得啊。”
沈寒坐在王座上,表情格外的沧桑。俊秀的脸上抵挡不住的疲惫,他揉着太阳穴。边伯贤离开以后他处理的事情太多了,而且边伯贤的离去不方便与旁人提起,现在血族几个亲王都以为是他谋权篡位,终于要独占血族。
寒爵在人类的世界里有足够大的排场。
在血族,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战斗机器。
除了战斗信仰令血族敬仰,实在不是他们能够相处得来的脾气。
江卿言“我看你似乎有弦外之音。”
江卿言不客气的坐下,之前为了吴石九的事情她也回来找沈寒争论过一番。
沈寒一句话就推翻了她所有的措辞。
沈寒“并不是所有的伤害都能够弥补。”
沈寒“你真的原谅他了吗?”
沈寒“你会原谅他吗?”
沈寒“锥心之痛,当真以为血族和人一样受得了?”
血族再怎么厉害也不是神仙。
他们也会痛,也会受伤。
可从没人在意过。
江卿言“你怎么了?”
江卿言抿着唇,沈寒的情绪似乎有些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