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NO.4新与旧的秘密

当张昭打着哈欠回到宿舍时，已经六点了。

彼时，天空已经一片浅蓝；坐落在宿舍楼旁的食堂亦已灯火通明。倘若在本学部相对安静的地方侧耳倾听，还能听见不远处高中学部操场上众学生喊跑操口号的声音。

小憩了半小时，少年踩着铃声出了宿舍，顺道拐去食堂吃了顿早饭。

七点整一一早自习的铃声响彻校园；少年姗姗来迟，却恰好先值周生一步，卡着点避开了迟到检查，在班级里就了座。

这个班里的大多数学生都会提早许多到班学习；张昭是第一个敢于踩着点进班的人一一更何况，这才开学第一天。许多人都或好奇或怀疑地看了看他，不免在心里有所戒备。

少年本人倒是一点也不在意，打了个哈欠，便抽出一本厚厚的书为对照，在两张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一旁的叶岚好奇地凑过去扫了眼，便见一份是设计草图，一份是论文的开题草稿；再粗略一看，两份草稿的内容都是与能量分析相关的装置，与先前螺旋塔的部分结构十分相似；但她简略地计算了一下，发现这个装置的功率较原本的那款大了不少。

“要这么大功率做什么？会烧坏的吧。”少女用手肘碰碰他，悄悄道，“直接用研究所那台大型分析机不就好了？”

少年在一旁写下一串超古代文字一一叶岚认出那是是当时的某种稀有材料：“用这个就不会。研究所那个太慢。”

"这么贵重的材料？”少女纳闷道，“这机器难道不是拿来做能量分析的么？”

”是。但不只是。当然，光这张图是看不出来的。至于作用嘛……”少年神秘地笑笑，竖起食指放在嘴边，“这是个秘密。你就好好期待成品吧。”

少女听出他的捉弄之意，"哼”了一声，继续研究她从市图书馆借的《植物学读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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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唰一一”

张昭一手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手推开浴室的门，趿着拖鞋走进房间：“收割？”

青蓝色的身影早在书桌上等候多时，当即应了一声。

“把那些东西放出来，今晚整理一下。”少年想着昨晚的事情，用毛巾在头上胡乱揉了几下，也没管发尖还滴着的水，便急急忙忙要看分析结果一一当然，最终还是被收割押着先擦干了头：毕竟屋里还开着空调呢。

一阵兵荒马乱后，少年总算如愿以偿。

资料一页页翻过；金色的瞳孔愈发熠熠生辉。

昨晚，他们在遗迹中发现了一个如月亮一般黄白色的、由未知材料构成的、直径约莫半米的球形物；金色的神秘花纹盘绕于其表面，前所未见的能量波动自其内部发出。而收割今天将它带回研究所分析后得出的结论，也十分惊人：此物居然比他曾生活的时代更为古老！

“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一一收割，把它放出来。”

白金的圆球应声而出。花纹层层浮现，映在少年的金瞳里，与其中渐渐浮现的印记不时重合。

好奇的声音在张昭的脑海中响起：“噢？这是……看来你们去了个好地方。”

“这也是你们遗于世间之物？”张昭问道。

“已经想不起来了。”神明的声音听上去仍十分疲惫，“但它的能量让我感到熟悉。”

张昭听罢，沉默了一会儿；但思忖半晌，他又问收割道：“能打开么？

“试过了。”收割将大批滚动着的数据投影到空中，其中还参杂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符号，“安全权限过高，无法验证通过。破译这个系统需要时间。”

“至少多久？”

“其它工作进度停止、全投入的话，以我的算力大约需要五个星期。”

“行。”张昭靠坐在扶手椅上，“明天开始。”

“真的要停止其它正在进行的所有进程？”

“没错。届时我会启用备用系统。”

“确认。0点准时开始。届时将停止处理其余工作。”收割点点头，“那么，我先去将其他数据转移到备用系统中。”

“……嗯。”张昭闭上眼，略显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交给你了。”

“放心吧。照顾好自己。”收割的身影闪了闪，消失了。

张昭叹了口气，倒在床上：收割全系统运转进行破译，也就意味着在出结果前他将不再出现。虽说之前并非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但以收割的算力，居然仍需五个星期的时间……这个防护程序未免太强大了。

“这里头，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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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亮的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

少年侧着身，薄被随意地搭至肩膀，盖住了后背；仍带着护腕的左手搭在右手肘部，未阅完的书则摊开着置于手下；青蓝色的发丝随意地的散落，遮住了他轻闭的双眼；白色睡衣的领口的纽扣并未扣起，露出些许精致的锁骨。

而此时，一个小球自外穿入，并未受到墙体的阻挡，如同虚影；可它随后升华而化为的的无色、无味的气体却是真实的。

熟睡中的少年微微皱起眉，随后又舒展开来；但，就连在张昭的脑海中冥想的奥丁，也未曾发觉这个异常。

窗外，繁星依旧如流水，璀璨而流连婉转；黑色的乌鸦腾空而起，将秘密呈送。

“呵呵……别急。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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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黑暗的房间中，睡眼惺忪的少年打了个哈欠翻身下床，顺便看了眼枕旁的闹钟：

5:30。

张昭盯着那字样，不由得一愣神：居然晚起了半小时？虽说最近的睡眠似乎有点不稳定，醒来的时间相对之前在缓缓向后推移……但误差基本在十分钟内，未尝有过如此先例。

“不会是那时候……”少年思忖着，随手换上校服，“啧，回头给自己做个血检看看……”

洗漱完毕，张昭坐在书桌前，继续研究那份已经被翻看了无数遍的文件；这个月内，他已经进行了数百次实验，想要摸拟出类似的能量，可惜全部失败了。

不过，只要收割那里能有所进展，任何秘密都将不复存在。更何况，此物乃是先于超古代的产物……

想到这里，少年心头一动：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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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进展么？”

上官冥打着哈欠走向操纵台，看着傲咨面前的屏幕上那些不停滚动的数据和超古代文字。

“目前的数据分析出来，构成了这些字符。不过，出于源文件损坏的原因，这中间有几个字符无法确认。”傲咨推了推眼镜，“其他的部分你能看得懂吗？”

上官冥看了看，摇摇头，“……文明……覆灭……瞬间……在……灰烬……只能看出这些。我毕竟只是远古后裔。”

“这个时代的文字依靠现代手段和已知线索无法解析。所以……目前在这个世界上，能完整解读的也只有他了吧？”

上官冥沉默半晌，算是默认。

“呵呵。”傲咨拉起通讯界面，“这事儿还是我来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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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手上转着笔，身体却不禁正襟危坐：如果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那么这件事情牵扯到的可就不仅仅只是超古代文明……

“嘀嘀，嘀嘀——”护腕上弹出通讯请求的界面。

张昭从思绪中回过神，打开隔离程序、避免系统被入侵后才按下接听键。

投影中，傲咨的面容显现。

“哟，我们又见面了。”张昭笑了笑，向后靠在旋转椅上，“有何贵干？”

“是你感兴趣的东西。”投影中的人开了口，“超古代文明遗留的资料。”

“哦？……你想找我翻译。”少年冷笑，“我凭什么帮你。”

傲咨笑了笑，没正面回答：“这样，对两方都有好处，不是么？”

“有意思。看来，这东西对我们两方都无法造成致命性威胁。不过……”少年好整以暇地耸耸肩，“我不乐意。毕竟，之前的账还没算清呢。”

“除了文件本身，我还愿意额外提供三条你感兴趣的情报。”投影中的人微微低下头，阴影漫上他的面部，“算是报酬。”

“哦？”眼睛微微眯起，神色促狭，“蛮用心么。很重要？”

“是'非常重要'。”

“呵呵，原来如此，我倒是有些好奇了……行啊，交易达成。”

“文件已经传到你邮箱。那么，静候佳音。”

影像闪烁几下，消失在空中；房间内重新归于沉寂。张昭揉了揉糟糟的头发，无奈地把“翻译”和“研究情报”加入日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