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屋外下起了倾盆大雨,秋风吹的树叶唦唦作响,暴雨不停的击打着屋檐,仿佛嘶吼的虎狼,电闪雷鸣下街道有时被照的惨白,忽明忽暗的,让人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忽然一道闷雷落下,耳畔都仿佛要被撕裂了,久久的回荡在耳边。我被惊醒了,坐起身看着屋内的一切,苦恼的揉了揉眉心,这些日子睡的越发的沉了,真不是个好事。
掀开被子走下床,替自己倒了杯茶水润喉,又来到窗边微微开了一条缝,街道上的雨滴如同散落的珍珠般,毫无规则的落下,淅淅沥沥的雨水随着屋顶的砖瓦缝流到了地面。除了雨水的声音外几乎听不到街道上其他的声音。
虽然只是开了一条缝,却依旧有雨水在秋风的掩护下钻进了屋子,打了个寒颤关上窗。
听见房间外除了客人的嘈杂声外还有急促的脚步声和催促声,我有些好奇,这个时间段应该是客人最多的时候,毕竟好多客人就喜欢在这种天气做一些疯狂的刺激的事情。但一般情况下客人是坚决不允许被带到我的房间周围的。一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二来则是为了保证我的清净,像今日这种事是断然不会发生的,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起身走出房门,发现微生靠在门口睡着了,我轻轻走过去看了他一眼,又进屋从房间里拿出来一件披风披在他的身上,却不想将他吵醒了。
看着微生睡眼迷离的模样,我忍不住轻笑出声,他本就长的可爱清秀,再加上如今这模样,让人更加觉得可爱。
直到他完全清醒过来,我才转身坐到他旁边,“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去睡觉,怎么守在这里?”
“我,今天看如烟急急忙忙把你抱进来,我心里,有些担心,想看看你有没有事,结果不小心睡着了。”微生脸颊微红,不好意思的开口。
“哦,是这样啊。发生了什么事吗,如烟她们人呢?”
“啊,她们,静安公主淋了雨,高烧不止,观夫子让她们帮忙去了。”
“静安发烧了,怎么回事,不是让殊儿跟着吗?”我有些恼怒了,起身快步向静安的房间走去。
“小,主子,你自己的伤还没有好,还是披上披风吧,万一着凉了大家又该担心了。”微生追上来拦在我面前倔强的看着我。
我看着他手里的披风,又看了他一眼,接过披风越过他直接离开了。
等到了静安房门前,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扑鼻而来,我有些不适的皱了眉头,快步走了进去。
“主子,你醒了,”
“主子,”
“主子,我,”殊儿脸色苍白,单膝跪地歉意的看着我,“请主子责罚。”
我越过她看着躺在床上的静安,脸色苍白,却又透着一抹不正常的红晕,呼吸急促微弱。
转头看着跪在地上,将头深深低下去的殊儿,我看不清她的神情,却看到了她已经被雨淋湿的头发,虽然已经擦拭过了,却依旧有水滴落下。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我静静的望着殊儿,虽然心中有些怒气,却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静安公主不肯回来,还想去皇宫找,找二小姐算账,说这一切都是二小姐造成的,属下拦不住,最后只能将公主打晕了带回来。”
“我让你保护好她,你却让她变成这副模样,你该当何罪?”
“主子,殊儿并不是有意为之,请主子手下留情。”悠儿同样单膝跪地,着急的抬头望着我。
“主子,公主任性,殊儿也没有办法啊。”琉璃向前走了几步,看着躺在床上的静安,眼中闪过一抹不满。
“此事是我一个人的错,不需要你们替我求情,主子,今晚我就去炼狱。”殊儿没有不满,也没有多少神色,只是望向床的方向依旧有些淡淡的担忧。
“主子,”
“主子,”
“哎呀,你们行了,不就是一场风寒吗,有老头子我在这儿,你们还怕什么,”门外观夫子亲自端了一碗药过来,身后的药童也端着两碗药。
“丫头,你也别怪这小姑娘,小姑娘做事难免欠缺了些,稍加训斥就好了,要学会以德服人。”
我走到观夫子跟前,从他手中接过药扶着他坐下,“今夜又要麻烦您老了。”
“麻烦倒没什么,要真说麻烦,你才是令我头疼的那个人。老实交代,今日是不是跟别人打架了?”观夫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就差跳起来打我一顿了。
我放下碗笑嘻嘻的蹲在观夫子身边。观夫子是前朝医圣的关门弟子,早些年一直在外漂泊不定,行医救人,后来被我连哄带骗的进了留仙居,在江湖上从此消失。
每一次受伤都是观夫子将我从阎王手里抢回来,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同样的,每一次我都会受到他一顿的说教,之后将一切好宝贝拿出来给我治伤。
“我就手痒了一下,与别人切磋一二,毕竟好久没有动过手了,我得看看我的武艺是否退步了不是?”
“哼,每一次你都有借口。这一次要不是你要去尉迟府,不是你伤了那个公主的心,会发生这一切吗,还不赶紧让小姑娘起来,再怎么说人家以后还是要出嫁的,要是落下什么病根,我看你怎么办。”观夫子无奈的摇头,示意我赶紧让殊儿起身。
我顺从的点了点头,反正本来也没有打算要真正惩罚她的,看了如烟和悠儿一眼,她们立马将体力不支的殊儿搀扶起来。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有我呢。”
我又看着观夫子,“您也去休息吧,这么晚了还要您过来,一定很累吧。”
“行吧,盘子里的两碗药是给你们两个准备的,喝下去去去身上的寒气。”
“好,知道啦。”我笑着应声,命人护送观夫子离开,之后再次回到静安的床边,挥退房间里的所有人,我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