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玖(字灼华)哥,你一定是走错地方了,对不对?对不对?
顾玖好似看不见顾琅的神色,说着说着把自己给活活急哭了。
顾玖(字灼华)呜呜呜~我不管,我不管,哥哥你再不走,我就不理你啦 !
喉头一噎,顾琅竟有些哭笑不得。就在他深吸一口气,准备整理表情之际……
云深呜呜呜~娘子!兄长!
顾琅(字子寰)……
云深突然抱着栏杆也开始嚎啕大哭。顾琅嘴角抽了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顾玖(字灼华)你哭什么?
顾玖擦了擦眼泪,恶狠狠地瞪了云深一眼。
云深娘子哭什么云深就哭什么。
声音越说越小,云深的手捏住衣角,低下头,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样子。
顾玖(字灼华)你还说!
云深不说了不说了。都听娘子的。
明明是生离死别的时刻,两个人打打闹闹、分外诙谐,顾琅本是想笑的,却终究没有气力抬起嘴角。
顾琅(字子寰)云深、紫泱,若我无法活着出去,小玖就托付给你们。
顾琅(字子寰)关着你们就是不想让你们被牵扯进来。小玖,你乖些,哥哥才能走得安心。
顾玖(字灼华)哥!
一种巨大的恐惧升腾而起,顾玖伸出手想要去拉那人的衣角,可任凭她如何声嘶力竭地呼喊,顾琅都没有犹疑一瞬 。
亲者为仇,爱人相杀,当局者明知是戏却下不了台,旁观者暗笑着却盼着登场。
残忍的又何止帝王家?
心有所爱,爱有所应,终不似古来帝王家。
……
顾瑜(字鹤轩)子寰,你赢不了我
顾琅(字子寰)只要主上能赢过便好。
看着血自顾瑜的嘴角滴落,顾琅喃喃道,似是回答,又似是自警。
……
承华二十一年秋,暗主瑜自裁于暗狱,死前令琅入见, 瑜自陈罪状,构玧、陷婴、比泽……凡此种种,皆不赦之罪。
帝大恸,然念手足之情、君臣之义,厚赐之,聊黜其位,准其归葬祖陵。
琅者,帝之从兄也,领军八载,有戍疆之功,广被贤名。其妹玖简在帝心,姊婿深、泱亦一权在握。虽有血脉之憾,除琅无二者可适暗主。
明侯大义,虽哀瑜,亲请以琅为继。帝默,不应,三日方许,敕琅为暗主。
得知此事的那一刻起,蓝湛再没有去过澜洲一次,也未传信只言片语前去质询,只默默揽下了所有的宗务。
他还能记起那年姑苏,顾瑜站在她病榻之前的模样、持剑相护的模样、蹙着眉为她批批风的模样……
顾沅,你的心已经冷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说到底,是我痴心妄想了。
什么夫妻、兄妹、知交,皇权之下,皆是仇敌。
她留在他心里的模样太美好了,与其承受着破碎的风险靠近,不如保留他心中最后的侥幸与幻象。
不、如、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