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明明是寡淡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吐出来,絮絮叨叨的,却带了几分暖意。
吴宣仪嘀咕
吴宣仪先生跟我哥关系肯定很差,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说你的坏话。
她说完这句话,偷眼去看肖战的反应,谁知道肖战却闭着眼睛无动于衷。
她悻悻地往后仰了仰,床板硌得腰疼,她又坐起身子,怎么坐也不舒服。肖战的眉梢动了动,无奈地睁开眼,说
肖战不睡吗?
吴宣仪睡不着。
肖战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别浪费精力
肖战说着,伸出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好
肖战你去床上睡也可以,不许动了。
吴宣仪不愿意去床上睡,但是也不敢动了。肖战说要睡是真的睡了,他的呼吸平稳,身子稳如山,背脊也挺得直。
吴宣仪发呆,现在道上的大哥都这么自持吗?
这心理素质……真是没谁了。
她左右睡不着,干脆借机打量起传说中的大坏人来。坦白来说,肖战长得真的很不像坏人,他的眉目清晰,宛若山涧的清风般漾在人的心底,在此刻也能令人神思清明起来,散漫至极的声音低沉悦耳,挠得人心里痒痒的。
眼前的肖战,真的很悦目赏心。
肖战你再这样看着我……
肖战的唇动了动,冷不丁地说
肖战我会脸红的
原来没睡着!
吴宣仪的心猛地一跳,往旁边挪了挪,又见他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便反驳
吴宣仪哪里红了?
肖战缓缓地睁开眼睛,侧了侧脸,指了指耳朵,说
肖战耳根有点热。
他坦诚地看着她,耳后竟真的红红的,坦然得让吴宣仪哑口无言。她舔了舔发干的唇正要说话,肖战问
肖战渴了?
吴宣仪嗯?
吴宣仪正要说她不是口渴,这只是看到长得好看的人的正常反应,肖战却已经站了起来。
玻璃房是用来度假的,里面很舒适,一应俱全,连厨房和浴室都有,所以肖战轻易地找到一个烧水壶也不是件奇怪的事。
烧水壶插上电,在寂静的房间发出响声。
肖战惬意地把衬衫的袖子卷上去,打开水龙头洗杯子。流水声哗啦啦,如果不是外面还有人虎视眈眈着里面,吴宣仪都几乎以为自己是来度假了。
美人美酒美景,她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杯子洗好后,水还没烧好,肖战坐在吧台后的椅子上,转来转去,最后背对着她看向了窗外。他面对的是山峦重叠和墨色的夜,衬衫有点薄,隐隐露出身材。
他真的是肖战吗?
吴宣仪试图将她看过的照片和眼前的人联系到一起,这么一看,眉眼间倒是有几分相似。
“啪嗒”一声,水烧开了。
同时,玻璃房的门也被人粗暴地从外面推开了。
吴宣仪回过头,只见季老大带着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人抬着个大箱子,露出鉴古要用的工具。
季老大凶神恶煞地说
季老大吴小姐,东西给您弄来了,让我们看看您的真本事吧?
吴宣仪下意识地去看肖战,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又坐了回去。
只见吧台的后面,肖战正气定神闲地拿着烧水壶倒水,杯子里的水未满,刚刚好不会洒出来。
在众多无语的目光中,他专注地做着这件事,用手试了试水温,似乎觉得有点烫,他又拿了个杯子洗干净,把水倒进空杯子,再倒回来,不厌其烦地一遍遍重复。
都什么时候了,这么装酷不要命了吗?
吴宣仪的腿发软,想跟他划清界限。却见肖战终于满意了水温,抬起眼来,慢吞吞地走到她的面前把杯子塞到她的手里,说
肖战喝水
他是真的觉得她渴了,也是真的在为她烧水。
吴宣仪僵硬地把杯子放在唇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泉水还是什么,白开水有点甜,浸在她发干的唇上。
被忽视的季老大吐血
季老大你们当我是透明的吗?
肖战哪敢
肖战将袖子慢慢地放下来。吴宣仪眼见季老大要发怒,忙一口气喝完水,跑到工具箱旁,说
吴宣仪季老大,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来来来,咱们看东西。等结束了您再收拾他也不迟。
她的样子太过乖巧狗腿,季老大十分受用,一口气憋在肚子里,他狠狠地对肖战说
季老大等会儿再收拾你。
肖战捧着另一只杯子蹙着眉头,很不满意她如此机灵狗腿。
吴宣仪则重新坐在了桌子旁,工具和古玩一件件摆上来,转眼便摆满了整张桌子。
吴宣仪无语地看着工具,其实鉴古需要工具是她想拖延时间诓季老大的,鉴古主要在经验,工具反倒是其次了。但是眼下,她却不得不装模作样地拿起了工具。
季老大这个是明代钧窑小碗。
吴宣仪假的。
吴宣仪也是豁出去了,决定如实鉴定。她仅仅扫了一眼,立刻说
吴宣仪不是我说啊季老大,下次收古玩前补补知识好吗?钧瓷的特点是扪之甚平,而内现粗纹垂垂……算了说点通俗的,就是外红内蓝,蚯蚓走泥纹。自然也有例外,但你这个小碗显然不在其列。
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吴宣仪果断地露出了傲然,令周围的人不由得信服,一个小弟恭敬地呈上另一件东西,说
龙套吴小姐,这个是老大在一个店铺收的,说是出自汝窑。
作者光阴的齿轮总是微妙三月里江南的瓦砖霭霭晨雾里的桃花十里长亭尽头的他
作者愿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