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地的苦涩

国庆刚过，阳中高二年级迎来了新学期的第一次考试。

以往，苏清然对考试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因为一年多的时间早已让她褪去了刚入学时笨拙而青涩的模样。

只是在看到考场分布表后，她的心里却突然生出了几分迷茫。

自从九月中旬，陆遥深去了市里物理竞赛的集训后，苏清然就没再在学校见过他了。

尽管他们会在晚上打电话，尽管每个周日苏清然总是会抽出时间，利用上学的借口经过陆遥深集训的地方见上一面。

然而，为了不打扰舍友休息，打电话的时间总是少得可怜；为了不影响陆遥深的作息，周日见面的时候总是匆匆忙忙。

这些都与苏清然最初设想的很不一样。

早在他们在一起之前，她就知道竞赛生的压力很大，也知道自己需要理解他。但到真正经历的时候，她才知道曾经的设想都不过是纸上谈兵。

“我们是在提前经历异地恋吗…？”

有一次，苏清然在独自回宿舍的路上，看到了几对依偎在一起的情侣。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拼命地往眼眶外挤着。

她匆匆跑回宿舍后，立刻给陆遥深打了这个电话。

很多人说，距离产生美。

苏清然其实并不这么认为，她曾经很多次羡慕那些同在一个班的情侣——抬头便能看见。

电话接通了，苏清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心里一窝火便直直地问出了口。

那头的陆遥深沉默了。

女孩哽咽又质问的口吻令他迟迟说不出话来。他痛恨自己此刻不在她的身边，也痛恨自己过早作了承诺。

电话里传来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座机屏幕上电话接通的提示颇为刺眼。

苏清然忍不住鼻尖的酸意，泪水再次从眼眶里流出。

她狼狈地抹干了眼泪后，笑着像是自言自语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傻了才说了那些话…你不要在意，也不要放心上。”

“舍友叫我了，我明天再给你打电话。”

“晚…安。”

不给陆遥深回话的机会，苏清然立即挂上了电话。等她坐上床后，苏清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有点后悔拨通了这个电话。

而那头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声，陆遥深微颤着手熄灭了手机屏幕。

他坐在路边的石阶梯上低着头，紧闭的双眸里生出了几分疲倦。他双手撑在额前，久久都难以平复下难受的心情。

竞赛很重要，她也很重要，他无法，从两者之中抉择出哪一个。这样的后果导致牺牲的那个人变成了她。

那晚像是两人做的一个梦。

他们心照不宣地逃避了一些事情，也没有人再提起那一通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遥深不在身边，苏清然感觉到一段考的这段时间过得特别慢。

考场里的喇叭播放着15分钟考试结束的提示音，苏清然恍然惊醒。

她看着最后一道大题还是空白的生物答题卡，不禁想起了欧阳海凶神恶煞的模样，立刻加快了做题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