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颗小葡萄
当晚烟花灿烂意味着司理理首次择人。
人潮拥挤则都是为了看两大花魁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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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芊芊被刘妈妈推着走到范闲跟前,侍女跟在司理理后面将木牌递过去。
她注意到旁边的李弘成看笑话的目光,硬是将对范闲的嫉妒之情忍下,带上微笑。
不能搞他 不能搞他
费芊芊这么想着,装作从袖子里掏出来的葡萄递过去。
费芊芊范公子。
范闲眼中带着疑惑,翘着小指尽量不接触她的皮肉地从她手里取出一颗葡萄,放到嘴里后侧头看向二皇子的派别一员 李弘成。
这姑娘虽然是把蒙眼的绸带取掉,可这鼻子嘴巴什么的可都没变,怎么突然就从二皇子惯坏了的人变成了京都名妓……
不可说不可说。
范闲觉得难不成是他观察能力太强,别人根本不会将这两人联系起来。
真是庞大的情报网络。
司理理默默观察着他们的神色变化,将之记在心中后不动声色地引入话题。
司理理范公子,我一直在想,是怎样的人才能写出这样的诗。
她半抬眉梢,眼角微挑,风情尽显道:
司理理诗 我很喜欢,人 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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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妈妈在旁边瞧着,心里颇不服气,觉得自家女儿这模样天仙都比不上,范公子却被人三言两语勾住了魂。
刘妈妈范公子,就别在这岸上墨迹了,春宵苦短……您看?
范闲想起此行的目的,脸上挂上无赖的笑。
范闲不然,大家一起玩?
李弘成在旁边看热闹,他知道四处的探子都隐藏在人群里,二皇子的更甚。
此时故意提高了些声音,拍手为范闲叫好。
李弘成小范公子果真有诗者的潇洒,肆意洒脱,快活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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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妈妈推波助澜,看范闲被拖到司理理的花舫上,忙着去同办事的人要银子,誓要啃下这户部侍郎半块肉来,只嘱咐费芊芊一句。
刘妈妈乖女儿,今晚多听范公子的话。
便不见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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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明面上的人都遣开。
费芊芊坐在桌前,抬手为范闲倒酒,脸上带了妆更突显妖艳,一双紫眸内却闪着纯良。
费芊芊范大人如此有才华,小女子倾慕的很,不知芊芊可否 求一诗句?
范闲拿着酒,被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冲的有些尴尬,讪笑道:
范闲范某担不起姑娘如此赞扬,此刻,确实想不起来什么。
他今晚还有正事,也没心思哄人,更别提已心有所属,想着找个好借口糊弄过去,再给这两位下点毒昏睡一晚,毕竟滕梓荆那边还等着。
司理理接过范闲喝过的酒杯,缓缓给他续上,端的是通情达理。
司理理范公子真是谦虚。
费芊芊扭过头翻白眼,什么谦虚,恐怕确实是腹中空空,切~
他若是只有一首诗的才华,凭什么得李承泽欣赏,装模作样,还想着一夜御两女哩。
呸!
今晚就搞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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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举着酒壶时已下好迷魂药,接着给她俩倒上,将酒壶往桌上重重一放,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大声道:
范闲来!我敬二位姑娘一杯!
司理理以袖遮面,眼含春情,柔柔道:
司理理今晚过后,理理便是公子的人了,还请公子怜惜。
费芊芊将手里的酒往地下一倒,敷衍着也来了句“怜惜 怜惜”
范闲抬头喝酒时眼睛眯着看得清楚,放下喝了一半的酒便拿着酒壶又上前去给她倒上,握着她的手腕想让她喝下去。
范闲芊芊姑娘这是欺我眼神不好……不给我面子……
旁边“咚——”的一声。
引得正在推搡的两个人看去。
范闲皱着眉,眼睛都愁成一大一小丑的明显,强行解释。
范闲哈哈哈哈理理姑娘还真是不胜酒力,这说明这酒确实好喝
没了目击证人。
费芊芊挑眉,心里已经开始想如何才能杀了范闲又嫁祸给别人 或者 让别人怀疑不到自己身上。
用葡萄藤勒死是不行的,痕迹太明显。
用葡萄噎死也不好实施,他要是一直吃一直吃呢。
吸他血!吸干他!
也不行,口粮也是有选择的,她要吸精细粮,优质的,单李承泽那样的。
……
吸他血再吐出来叭,这样就不算了。
费芊芊这么想着,将手里的酒杯往后一丢,酒斜洒出来落得满室留香,零散在两人衣袍上,浸透一小块。
她反手抓住范闲的手腕,往他胸前一推。
范闲猝不及防,酒壶也掉落地上,更加清脆的一声响,亦是香满气间。
费芊芊将他压倒在桌子上,左脚踩着木凳,整个人跨在他腰上,右腿悬空晃来晃去,绣鞋尖上的流苏跟着摇摆。
红酥手点着他胸前,她笑得魅惑人心,額间的花钿仿佛透着烛光,映照着紫瞳俯视着他脖颈间的血脉。
范闲被这一变故惊到,久久没回过神来,眉头皱纹又被吓出来,一单一双的眼睛瞪的老大。
范闲你……你……
门突然被人撞开,一个小厮慌慌张张进来,眼都没抬便喊到:
小厮芊芊姑娘您快去瞧瞧吧!刘!刘妈妈的花舫被人烧了!大火波及到您的,如今已连半只船都救不回来了!
费芊芊皱眉,骑着范闲没动,满不在意道:
费芊芊烧便烧了,我正忙着,别来打搅。
可这小厮却毫无眼力见儿,只低着头求她快去瞧瞧。
范闲回过神来,觉得鼻尖都是酒味和饭菜味,甚至耳边都被白肉暖着,粘腻的感觉无以言表。
他老老实实半躺着,面上恢复不着调的模样。
范闲芊芊姑娘还是去瞧瞧吧,我这儿有理理姑娘陪着,不必挂心了。
费芊芊没控制住嫌弃地瞥他一眼,收回右腿轻盈地旋转着从木凳上跳下。
费芊芊那便走吧,去瞧瞧谁闲着没事烧船舫。
小厮在前面带路,腰弯的很低,回道:
小厮芊芊姑娘,烧船者并未捉到。
费芊芊沿着栏杆慢悠悠地走,无聊地往水里丢葡萄。
费芊芊那叫我过去做甚?瞧着花舫伤心痛哭吗?
李承泽站在拐角处背着手,听着这话提声道。
李承泽你倒是不心疼,好歹住了这么多天。
费芊芊听出他的声音,绕过小厮向前跑两步再一拐弯便看到他的笑模样,只不过有些皮笑肉不笑,但这并不妨碍费芊芊的欣喜。
她张开双手便想扑过去,被他撑住脑门不让上前。
李承泽别,我嫌你身上酒臭菜馊。
费芊芊抬着胳膊闻了闻自己,辩解道。
费芊芊都是新鲜的味道,并不臭!这么多天没见你不想我?
她问着没等回答,又接着道。
费芊芊我可特别特别想你,无时无刻不想你。
李承泽听到这话眨眨眼。
李承泽哦?你是被人丢银票的时候更想我还是同别人耳鬓厮磨的时候更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