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暮在沙发上早就已经愣住了,她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所以,这就是真相?
这就是他这么多年来不愿意见她的原因,这就是母亲出国十几年不回来的原因?
安暮觉得不可思议极了,原来她早在十岁那年就失去了母亲。
楚易虚虚环住安暮,好让她有个依靠。
“所以,您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楚易紧抿着唇,目光在一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他甚至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疯子。
“没什么意思,这么多年过去了安暮却什么都不知道,我该说她单纯呢,还是……蠢呢。”
安述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却也不点,就这样衔在嘴里。
“父亲,我现在还敬称您为一句父亲,是因为我尊敬你,但是,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过分了吗。”
安暮颤抖着唇,眼眶已经控制不住地红了。
楚易心疼地为她抹去眼泪。
“我知道我有错,所以我同意你们俩的婚事。楚易是楚简临的儿子,从小你们也在一起长大,所以我信得过他。”
“这么多年……”
“止住,我已经答应你们的婚事了,我等会还要去实验室,你们就先走吧。”
安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显得疲惫极了。
“等等,我去拿个东西。”
安述又突然开口道。
他急匆匆地走进一个房间,又很快就出来了。
他把一张照片递给了安暮。
应该算是全家福。
照片里有安述,有她。
还有一位温婉的女子,眉眼柔和,笑意盈盈。
这就是她的母亲啊。
这位把她生下来抚养到十岁的女人,现在她却想不起任何关于她们的事了。
楚易默默地看着她,不知该做何反应。
“行了,你们走吧,我也要去实验室了。”
不一会儿,安述就下了逐客令。
安暮也不想做多余赘述,拉上楚易就往门外走去。
她现在的神经已经到了极度紧绷的状态。
“你们的……婚礼,到时候记得叫我。”
安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安暮脚步蓦地一顿,眼泪莫名开始滑落,她哽咽地回答道:“当然了,父亲。”
父亲二字她加重了语气。
随即快步走出了家门。
安暮在路上一言不发,紧抿着唇,脸色煞白。
楚易也不敢出声,只是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
到了家,安暮再也控制不住,蹲下身捏着照片无力地哭了起来。
夏慕慈,多么温柔的一个名字啊。她的母亲,一定非常非常温柔。
可现在,她只能看着照片,努力回想着这一切。
但是没有,没有用,无论她怎么想,脑海里都没有记忆。
安暮气愤地甩了自己一个巴掌,暗恨自己的无用。
楚易被惊了一下,连忙拉过她的手,确认她的脸有没有受到伤害。
“你疯了?你怎么能……”
“对,我是疯了,我就是一个废物!”
安暮甩开他的手,眼睛因为长时间的哭泣变得又红又肿。
楚易咬咬牙,硬生生把那股怒气压了下去。
“不许再哭了,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