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十五天过去,夜晚的温度越发的寒冷。
不知不觉已经在这里待过一个月了,时夭已然习惯。她捧着满是污垢的脸,再看看燕洵和她也没有什么差别。脸上都是泥垢,在这里环境恶劣,也没有过得哪里好去。
燕洵身上的伤口都已经结痂,她仔细的去看过他胸口上的伤痕,还有手臂上的刀痕,没有上好的药膏祛除伤疤,留下了深深浅浅大小不一的伤疤。
墙壁上留下了三十多天划痕。
时夭抬起手细细摩挲着,都已经这个时候了,看来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燕洵“小夭,想出去了?”
他从时夭背后环抱起她,每天她都会在这里留下痕迹,就算是过了一天。
根据记忆,时夭猜测道就应该在这就好了。燕洵会离开这里,被囚禁在世子府。这一囚禁便是三年。
时夭“快了,魏帝不会要你的性命。她想留着你,制衡世家门阀。更要你的性命,让世家门阀争个不停不休。”
燕洵“谢谢你,小夭。”
他声音有些低沉,压着心头的恨意,一双星眸里抛出来锐意的恨意几乎快藏不住。
时夭“待找个时机,我带你去见你的父亲,还得去找你母亲。”
燕洵“嗯……”
……
正在此时,天牢的大门打开。
宇文玥守约而来,他的身份足以让天牢的守卫为他开门,尽管牢里的那两个人的身份特殊。
时夭从燕洵的怀里脱离出来,然后跳到了床的边缘。总觉得现在的情势有点难以把控,按道理九幽台上燕北定北侯的夫人也就是白笙是会出现的。然而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过她的身影。
燕洵“怎么了?”
燕洵看她神情有些奇怪,不禁好奇的问道。
时夭“没、没什么。”
燕洵“小夭……”
脚步声起,越来越近。掐断了燕洵接下来要说的话,他们二人纷纷看向天牢大门的方向。当看到宇文玥一洗深蓝色广袖长袍,面色冷峻,眉眼间依旧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燕洵目光瞬间就冷凝住,气氛亦是有些低沉。
守卫打开了锁头,恭敬的说了声“玥公子请。”
时夭“宇文玥?”
时夭从榻上下来,顿时就没了刚才欢笑的模样。宇文玥迈着步伐进来,裙边沾了些泥垢。
宇文玥“月翎,你的本名并不是时夭,而你的身世和你之前与我所说完全不一样。”
宇文玥淡淡说着,气氛一瞬间就变得僵硬紧张了起来。与此同时的是,燕洵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复杂的神色。
时夭“玥公子这次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件事?”
这具身体的前身不过是一普通女子,但是关于她的记忆完全没有。在她成为这具身体的时候,这个小女孩已经没了气息。而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借着这具身体活到现在。
燕洵“她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
宇文玥“青州人士,年十五,家中曾是一商户人家,而你便是傅家大小姐,付卿卿。因族中二房犯事,连累全族,青壮年充军,而女眷都没入奴籍。”
时夭“傅卿卿?”
时夭皱了皱眉,这具身体完全没有任何记忆。兴许就是她前身死亡你的缘故,所以对于之前是什么身份一片空白。
时夭“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宇文玥“你从小熟读诗书礼乐,琴棋书画都有涉猎,在青州也有不小的名气,而如今你身上完全都看不出。唯一能看到的是,你武功出奇,和之前模样宛若俩人。”
时夭“人都是会变的。”
宇文玥“如今我倒是该叫你傅卿卿,还是时夭?”
他语气平缓,似是在陈述一件事情一般。
眸色平静,看似如同深潭,永远都看不到底。
时夭“玥公子怕是忘了,你之前赐过时夭一个名字,我现在是月翎。不过呢,我杀了宇文席,想也不再是青山院的护卫了。”
她眨眨眼,鼓起勇气上前走到宇文玥的面前,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时夭“我叫时夭,我不是什么傅卿卿,这般柔情似水的名字一看就不是我。”
燕洵“宇文玥,你到底想说什么!?”
燕洵愤怒至极,上前奋力将时夭护在身后。眼神如同暴怒的一头雄狮,护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宇文玥“傅卿卿欺骗主子,罪该死。”
他刻意的压重了最后两个字。
燕洵“你敢动她试一试?”
燕洵顿时就拎起了他胸前的衣服,朝他大声的吼了一句,目眦欲裂。
时夭“不过就是一死,我又有何惧?宇文玥,在这个社会,你以为强者就是一切,可凭什么狼吃野兔,野兔就不能反抗?”
时夭“犹然记得当日我和楚乔成为你们贵族手中的玩物,凭什么站在高台上的人不是我?虽然就算有一天我成为贵族,我也不会这样轻视生命。”
宇文玥“有这样的觉悟,挺好的。”
宇文玥斜着目光看向时夭,缓缓的吐出这句话。燕洵怒气渐渐散去,时夭挽着燕洵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