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怀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已经午时了。他放下了要还刚才一腿之仇的账慢悠悠的走到高台上,当着燕洵的面从盒子里,如同拿起老鼠一般拎着“燕世城”的头颅出来。
宇文怀“燕洵,你多久没有和你父亲见过面了。”
燕洵猛然睁眼,双目充血了般,像是暴怒的狮子,直接将手架挣脱,旋即便狠狠的攥住眼前士兵的衣甲向前冲去,而身后拿着长矛的士兵不断的向后退。
他如同一头猛兽,直接将眼前的士兵的脖子扭断,抓住了朝他冲刺过来的长矛向后一拉,反身用尽全力,将长矛折成两半,反手握住之后,一跃刺入为首的士兵的脖子上。
鲜血如注,喷洒出来,他的脸上满是淋漓的鲜血。
时夭将束缚她手上的木头用尽全力的断开后,直接飞奔而至落在燕洵身边,身手敏捷的躲开偷袭,然后借着他们的长矛翻身而起,手中一道内力射去,直接击中了那人的头部。
燕洵直奔九幽台上,目光紧紧盯着上面的盒子。
还未上前就被拿着盾牌的士兵逼了下来,时夭见状,出手将挡住他的人一一拍飞,出手迅速且狠辣,她弯下身捡起一柄断了两截的长矛,便为首的士兵抛去。
只见射穿了前面士兵的盾牌后,直接击中了他的腹部,血汩汩流出,他直接倒地不起。
宇文怀从高台一跃跳到了时夭面前,是要和她来一场的架势。
宇文怀“武功不错。”
时夭“不过就是辨认尸体而已,不如让我来?”
那些所谓的尸体并非是真正的燕世城一干人。
宇文怀“你有什么资格?”
时夭“我说有,我就有。。”
一语惊人,惊动了四座。
随即,时夭便踩着一旁的石阶迅速跳上了高台上。
而那些士兵就要朝燕洵冲过去的时候,宇文玥出口制止住了他们。
时夭“燕世城多次在危难之境解救当今天子,所做种种不用细说,连一张纸都都写不下他一生的丰功伟绩。”
时夭“燕霆和燕啸是燕洵的兄长,更是受父亲影响,忠君为国,从无叛心,却是被世家门阀陷害,失去性命。”
时夭“燕红绡,一个年华尚在最佳时期的女子,怀着七个月的身孕,死在尔等的刀下。”
时夭一字一句的说着,远远望着他们所有人,可笑的是,他们全然不知道自己所作所为。
嘴角咧着笑意,很是讽刺。
时夭居高临下的望向宇文怀,目光冰冷,生生散发着骇人的气息。旋即士兵上前来,将盒子里的人头都直接扔进了中间燃烧着火堆的铜鼎里。
这是她历来最为无奈的时候。
所谓的头颅不过都是替代的假尸,面对这样残忍可怕的现实,这必将会是成为燕洵一生的噩梦。
这样的帝王,这样的封建制度……如同吃人的世界,时夭漠然的看着台下的所有人,身上散发出来自然望之生畏的高贵的气质,浑然天成。仿佛这本该就是属于她的气度,让人高不可攀。
她想要将这样的制度。
弄他一个天翻地覆!
时夭缓缓从高台上走了下来,燕洵趴在地上,嘴角上都是他的血。
她伸手托住他整个身体,眼泪不禁从眼眶里掉落了下来。
时夭“对不起,燕洵。”
……
高台后,为首的是捧着圣旨的太监。
“圣旨到——”
尖锐而又张亮的声音响起,所有人再次跪了下来。而时夭也被人架着单膝下跪,她不断的想尝试挣脱开他们的手。
“宣旨,燕北乱党,密谋造反,罪大当诛,朕、念世子燕洵久居长安,未涉叛逆,免其死罪,钦此——”
……
时夭和燕洵被架着再次关进了牢牢房。
熟悉的地方还是少不了冒出一些蛇虫鼠蚁出来,但他们都避开了时夭他们身边。远远的绕着走,小小的一方牢房,倒是不用担心毒蛇的侵扰。
燕洵躺在床上,身下的都是堆在一起的干草堆。
兴许是身上太多伤口,都冒出血出来。时夭拿着帕子在上面敷着金丹的粉末然后一点点的涂抹在他的伤口上,时夭看到他心如死灰的模样,心痛不已。
时夭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懒懒的看着前方。
经这一事,她才看清了这世人各色丑陋的模样。所谓的世家门阀,不过如此。狡黠歹毒,哪怕是一同长大的兄弟,也不过如此。
在四周设了一道屏障,无人可以听到他们的对话。时夭已经感受到了燕洵睁开了眼睛,他双目无神,满目都是绝望。
时夭微微侧身,依靠着有些摇摆的木床的边缘上,垂眸决定还是将这件事告诉燕洵。不管会不会因此让他生气,但如今的魏帝不配为君,要做的便是让燕洵担起责任,覆了这个王朝。
她心里忐忑不已,燕洵声音虚弱的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