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乱世风华的时代。
一代英雄跌落,世事此起彼伏。
茶馆里又叹起前人先代的事迹,快板与说书声夹和,期间夹着人们的唉声。
好像是近来某位革命大家遭迫害逝世。虞愔将车厢的帘子放下,催了声车夫。
关于这些,虞愔并不懂,也不愿意去蹚这个浑水。
她只是在乱世中安然途生的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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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留在一个酒馆外,虞愔给了车夫报酬,打量了一下这个酒馆。
拾忆酒馆。倒是一个从外部布局看不是怎样奢华的酒馆。
虞愔踩着细高跟,礼貌回了一句小二一声欢迎便进去了。
许温酒“您可真让我好想啊,大家都已经在里面等你好久了。”
许温酒“你在外面那么久,也不说给我来信,真是让我好想。”
搁老远就听到许温酒在喊他了,所以她最终还是放弃了装作没有看见她,对着投过不解目光看过来的人微笑着点头致歉。
虞愔“我倒是真不想,你是谁啊?”
许温酒“???虞愔你怎么回事?”
许温酒深吸了一口气,已经打算和她细细掰了。虞愔要被她笑死了,赶忙说了两句想你想你想你,许温酒这才不领着她在酒馆乱走乖乖领到了厢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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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重的浮雕木门推开,厢间里雾腾腾的白气扑了满脸。屋内人声停了一瞬,马上又喧腾起来。
虞愔着的是一件素白长裙,麻花辫松松绑着,几捋碎发略显凌乱。虞愔的五官第一眼不算怎么惊艳,但是骨子里的气质导致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埋没在人群中。
就比如此刻,她身形高挑,与生俱来的气质折的人不敢靠近,那份平平淡淡的感觉却实是忍不住让人想接近,立于人群中,着实耀眼。
最先迎上来的是位叫顾维钧的男子,他接过虞愔脱下来的风衣放在胳肘住。
“这么久不见了,虞愔。”
虞愔很喜欢他的彬彬有礼,与他做了一个简单的西式拥抱礼。
“哎?我听说西方的见面礼都是抱抱。不知道我没受过西式教育,可不可以抱一抱啊?”
不知道是谁挑的话头惹得大家哄堂大笑。虞愔笑了笑,将顾维钧手肘的风衣不动声色的拿回来,不动声色的递交给许温酒,许温酒又不动声色的挂到了墙上。
“当然可以,我很欢迎诸位。”
接受了所有人的拥抱礼后,小谈了一会也都入了座。
“虞小姐您是不知道,这种北平特色的涮锅子在上海多难找。”
虞愔被逗笑了:“找不到就别找了啊,又不是别的不能吃啊。”
“你那位宋继扬先生不允,命令我们找不到不要见你。”许温酒拉开凳子坐下,把调料碗递给虞愔:“大家伙可都是为了见你,所以这顿饭你和宋继扬谁请?”
底下没忍不住传来几声故作不满的应和,和几句低笑。
虞愔此刻正站着调料,笑着回答他们的话。听到这句眼角笑意停止,将调料碗放下直起身子。
对啊,从进门到现在一直都没见到宋继扬。
他不是写信说想我想得不行,回国那天一定要做第一个见到我的人吗。
所以他现在人在哪呢。
厢间逐渐安静下来,人们面面相觑,还有几位将脸绷的好紧,生怕忍不住笑场。
虞愔没有注意到他们,她的目光定格在厢房的每个角落,她在找她六年未见的故人。
厢间的帘子被拉开,宋继扬被眼前出乎意料的安静震得愣了一下。
这会儿一众人又识相的闭嘴。宋继扬将雨淋湿的风衣挂在墙上,迎上虞愔眼中的波涛。
他们眼角同时挽起的笑意是被微风吹过的涟漪。
虞愔“好久不见,宋继扬。”
宋继扬“好久不见,虞愔。”
五六年间书信漂洋过海,如今相见,眼底是怎样的眷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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