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帝湮月,上来。
父帝冷峻的面容缓和下来,在那宝座上对我招招手,于是我登上御阶,在父帝身侧——储君所站之位站定。
我刚要下拜行礼,被父帝一只手挡下了,只听得他和蔼地问我:
父帝今日来天界,可是有何要事禀报?
我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我父帝,儿臣有禀,儿臣机缘巧合小找到了下任花神,正是披香殿主事女夷仙子,特回天界来向父帝禀告,上达天听,以正视听。
父帝颔首,微微抬起手臂:
父帝那便,宣女夷。
女夷很快被引进了九霄云殿,接下来的事情都很简单了,父帝分出一缕神识探查了女夷的灵台,随即手在空中一抹,便抹去了女夷身上阴差阳错之下铸成的禁锢,于是一片光华闪过,原本那个人族飞升的平凡天界女官,顷刻间变得光彩烨然,她身上绿色金色的灵力交织,渐渐在她脚下结成一朵绚丽的木芙蓉,她轻敛眼睫,慈悲的露水从她眼中落入她的手心,化作一面小小的鼓。
与此同时,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体内花神之力退去,迅速得犹如海岸退潮,最后,只给我堪堪留下了几缕花神之力,能让我勉强控制一小片花朵的开谢。
耳畔忽然传来一声轻轻的鼓响,我便感到熟悉的花神之力漫向四周,九霄云殿上长出一条条藤蔓,迅速将几根云柱尽数缠满。
父帝走下高位,手中已然是一顶青莲冠,女夷虔诚顺从地跪坐在父帝面前,低头合掌,受了这一顶象征着花神身份的花冠。
我看着向来清冷的天界出现了花瓣,花瓣像是没有穷尽的一样抛洒着,像是下着雨,于是我知道——
花神女夷,归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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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迈过七政殿的门槛,一眼看见父帝桌上堆积着好几个蓝色梦珠,女夷垂眸站在父帝对面,而父帝正用他那节骨分明的手,大力按压着自己的眉心。
听见我的脚步声,父帝放下手,甚至站了起来,他好好地看着我,片刻后得出来一个结论:
父帝瘦了。
嗐,我懂,有一种瘦是亲爹觉得你瘦了。
父帝接着一脸关心地问我:
父帝可是最近胃口不好?还是心里有什么委屈?
我摇头:
我父帝,孩儿很好。
然后我故意扮可怜道:
我只是父帝,花界不是孩儿的地盘了,孩儿能回天界吗?
女夷忍不住道:
女夷殿下,您不用担心,此刻陛下在前,我女夷愿发誓,我在一日,花界为您敞开大门一日。
我语塞了一下,随即难得耍了小性子:
我那我承认,我不争气,我想回家了,我想父帝了,可满意了?
女夷趁着父帝目光不在她身上,对我偷偷地撇嘴笑了一下。
父帝听见我这不自持身份的话,轻斥了一声:
父帝你啊。
我知道父帝这是半分不计较的意思了。
果然父帝没有再说一句稍微重一点的话,只是脸色恢复了我进殿前的严肃,然后示意我看岸几上的梦珠。
父帝月儿,你且看看这些梦珠。
我惊疑不已,难不成这么快就查到了庸存那厮和魔界有什么眉来眼去的?我接过梦珠,才看片刻,几乎被所见梦的内容吓掉了梦珠。
了不得了,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我甚至可以想见天界那些小报上会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惊!天界丑闻,前任水神棠樾求爱不成性情大变,竟弑杀亲母!